“陛下息怒!這……按理說太醫院夜夜都有總值院判,非詔令是不可離院的啊。”高蘊跪回道。
江念珠手心盈滿了汗,那時正是母妃生產之時不假,而母妃從前就厭極了餘嬪,故而那日知曉江念晚病重,硬是不準任何人去給她瞧,這才喚走了院判。
“父皇……父皇也知道母妃那日產下七弟是何等艱難情形,自是滿太醫院傾盡全力,故而才沒照料到九姐姐。”
皇帝垂眸看向她,眸光似乎波動了瞬,然而終究沒有說什麼。
“是院判的失職,既連公主都照料不好,那便不必做下去了。”皇帝冷聲道。
“是,奴才明白了。”高蘊連連點頭。
江念珠見父皇沒有深究的意﹌
誓殺江念晚!
她不僅是個無恥之徒,還是個無賴!
見陸執瞧著她,江念珠磕磕巴巴道:“帝師,昨日的策論,不知大道至簡何解……”
江念晚嗤笑一聲。
陸執頓了片刻,而後緩聲道:“昨日策論,留的是大道之基,指的是道法之源,意在修心而後修身,讀史而後明理,尋道而後知道。”
江念珠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聽錯了題目,臉色紅了個透,覺得自己又被羞辱了三分,恨不得將江念晚千刀萬剮。
“……謝帝師教誨。”
見徐坤仍關注著這邊的情況,江念晚正思索著該如何繼續拖延時間,卻聽那邊侍從一聲通傳——
“請選手入場,一炷香之後射柳比試開始。”
射柳是重五節舉辦的趣味比試,是在場上插長柳枝,使人騎馬射之,同時接住斷柳,不讓柳枝落地,射者騎射的距離最遠者為勝。
開朝武將地位不如文官,有此活動舉辦,也是要讓眾人強健體魄。
“老爺,咱們家公子上場了。”徐府的侍從跟徐坤彙報道。
徐坤是個愛子如命的,聽聞此事立即坐起來,也顧不得去探口風,隻朝著射柳場走去。
江念晚這顆心終於落了地,和陸執告辭後,拉著江念珠離開了。
沒走出多久,江念珠就一把甩開她的手,怒道:“你是不是在長雲殿把腦子關出毛病了,連我都敢戲弄?”
“好妹妹,回頭給你買糖吃。”江念晚大事已成,不介意多哄她兩句。
“滾啊!”
江念晚笑著受了她這句罵。
其實她這個妹妹本性是不壞的,她心裏是清楚的。
香蘭瞧著自家公主挨了罵也不生氣,反而笑著,說話都小心了幾分:“公主,咱們回座位去嗎?”
江念晚瞧那邊熱鬧,道:“去瞧瞧射柳吧。”
*
“走啊大帝師,那邊狩獵要開場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下了馬,朝陸執這邊走來。
他行路姿勢頗為隨性,眉眼裏也藏著恣肆和意氣,是剛隨父將平定南嶺戰事歸來的沈小將軍沈野。
他身上自帶一股子沙場之上的殺伐氣,到陸執麵前倒消了個幹淨。
見陸執瞧了眼射柳場,他嗤了一聲道:“射柳有什麼意思,都是些拿不動弓的人在比劃。”
陸執不理他,他也不惱,抬頭時正瞧見一個女子的背影。
他蹲下`身來,用肩膀撞了撞陸執,問道:“方才那是誰啊?”
陸執聞此,終於有了些反應,轉過來不鹹不淡地瞧了他一眼。
被他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