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刺去!
然而劍刃到了跟前,宴星稚卻翻身用問情一擋,隻聽利刃相撞的聲響炸開,時珞在那個瞬間被宴星稚的神力正麵衝擊,手中的劍立即粉碎,被震翻了幾個跟頭,狼狽地摔落在地上。
在草叢中滾了一圈,一抬頭,就看見宴星稚飄浮在她的上空,正低眼看著她。
宴星稚的眼眸十分銳利,帶著與生俱來的傲氣,像一隻無法馴服的野獸。
當初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時珞就已經知道宴星稚的不可控,但她還是嚐試馴化她。
失敗了。
時珞看著她,無端地露出一抹笑容,唇邊溢出鮮血來,她趕忙抹去,生怕這些狼狽讓她變得不體麵。
“我當初一直以為,隻要好好待你,總有一日你會被我所感化,卻沒想到你原就是一副鐵石心腸,誰也無法改變。”
宴星稚看了她良久,緩緩開口,“我若真是鐵石心腸,天生無情的話,早就會將你殺了。”
時珞冷笑,“你又幾時真心待我?”
宴星稚晃著手中的問情,金眸輕轉,似想起了當年,“當初十惡妖胎的那件事,你分明就是知道吧?”
“什麼?”時珞怔然一瞬。
“你知道神帝聯合蔚柳等人喚醒了十惡妖胎,想以此來殺了我,你知道之後不但沒有阻止,還特意讓我帶人過去,就是為了讓我成功進入他們的圈套,你的目的是什麼呢?”宴星稚的語氣相當隨意,仿佛是在說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這個問題沒等時珞開口,她自己就給出了答案,“因為你想讓我被蔚柳那些人逼上絕境,你想徹底激發我心中的恨意,從而與你為伍,可是時珞,你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計劃根本騙不過我,從始至終,你做的任何事都是為了自己的權力,你從未真心待我,又為何向我討要真心?”
時珞震驚地看著她,不明白千年前的那件事,她是如何知道的。
宴星稚看著她的表情,隻覺得好笑。
時珞幾次張口,似乎想說什麼為自己辯解兩句,但到最後卻隻發出一個幹巴巴的音節,“我……”
宴星稚卻並不在意她想說什麼,隻是將目光往周圍一掃,說道:“你看,這天界如今徹底大亂,血腥,殺戮,那些曾經先輩們用鮮血換來的,得之不易的和平,也被你們這些為了爭奪權力的神仙毀於一旦。”
“那你呢?你不也是放出了封印九萬年的魔族?那些人的先祖引發了六界動蕩,他們合該要一直關在地底下,生生世世不見天日。”時珞道:“你也是罪人,你也背負著千千萬萬的血債。”
“你倒是伶牙俐齒。”牧風眠的聲音突然斜斜地刺進來,語氣滿是嘲諷。
他抱著清嶼劍在一旁的空中,勾著唇角哼笑,俊俏的眉眼全然是冷意,“時珞,你可知你的先族曾是當年大亂天下的魔族一員,你身為罪人之後,又憑何在仙界有如此聲望,憑何掌控仙盟?”
時珞被他說的心中滿是怒火,張口便道:“那都是九萬年前的事,是與我不知道隔了多少輩的先祖做的事,與我何幹?!”
牧風眠冷漠地看著她,沒有應聲。
這句話仿佛就是對時珞先前說的那些話的回答。
時珞僵住了臉色,後知後覺她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牧風眠停頓片刻,才又道:“當初大戰,血流千裏,六界萬民深受其難,各族混戰皆是為一己私欲爭奪,真正無辜之人是那些沒有強大力量,過著平凡生活的子民,當初參與過,經曆過六界大戰的人已經全部死去,這是一個新的六界,也必將會成為一個完整的六界。”
“別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指責星崽,你們根本不配。”牧風眠露出尖利的爪牙,指向時珞,那一刻他仿佛變得凶戾,充滿著凜冽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