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下馬。

一路快步的行至皇後殿寢門口。

“母後還未用膳?”

門外侍奉著的宮女輕輕的搖了搖頭,將殿寢門打開。

最裏間的紅漆描金彩繪的貴妃榻上,崔皇後一身素縞躺在榻上,臉色蒼白,掛滿了淚痕。

“母後。”李懷玉腳步一頓,站在遠處,就像是未瞧見崔皇後身上不符合規製的素縞一般,低聲說道:“如今皇兄在外征戰,母親應該保護好身子別讓皇兄擔憂才是。”

崔皇後微微的睜開那雙通紅的美目,看著自個兒的女兒,那雙眼眸就像是看著陌生人一般,李懷玉心中一痛,正打算安慰一二,就聽見崔皇後說道:“我算什麼,如今他翅膀硬了,不光囚禁父母,還殺了自個兒的親舅舅,他還要打算做什麼?要將生他養他的崔氏一族幹淨殺絕嗎?!”

“母後?!”李懷玉不可置信的問道:“母後這話什麼意思,我們一家人是李家人,李家的皇朝,李家的太子如何能是崔氏生的養大的?!”

“如何不是?我若不是崔氏嫡女如何能嫁給你父皇,啊!”崔皇後驟然起身,神色竟是露出了些癲狂之意。

“我若不是崔家嫡女,我生下的你們兄妹又如何一個貴為天下的太子,一個是最為尊貴的嫡出公主,你皇兄如何娶五大世閥豪門之首的崔氏嫡女,而你又如何能和毛家定親?”

“全都是靠我們崔家,不然你以為是你們李家?”

崔皇後一臉的倨傲,最後昂頭說了一句:“笑話。”

李懷玉一語不發的瞧著自己的母後,等著她說完話,她問道:“如此,那舅舅和胡人勾結,謀逆想要將這天下取而代之,母後是否知曉?”

崔皇後先是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女兒,許久,她先是胸口起伏頗大,接著像是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穿著的衣褥代表了什麼似的,她低笑了一聲,說道:“如今,我的好兒子為了鏟除異己,竟是連這等彌天大謊都敢隨便的撒了嗎?”

“你日後也不必來我殿寢了,告訴你皇兄,即便是他日後做了皇帝,在他的親娘這裏,也是不認的,這等目無尊長,心機深重,視權如命的兒子,我恨不得出生之時就掐死。”

崔皇後那張素日裏矜貴高雅的麵容猶如瘋魔一般,神色瘋狂,李懷玉看著這般癲狂的母親,對著自己的親兒子說著這般惡毒的話,此話隻要泄露出一個字,對於皇兄而言是何等的打擊。

“既是如此,母後便在我們李家的皇宮裏等著你們崔家人吧,隻可惜您哪位嫡母從頭到尾擔憂的不過是崔家的後路和權利,從未提起過你一句,而您當慣了李朝國母,受慣了崔家的我吹捧,怕是忘記了您的親母當時如何被崔家人欺辱致死的了。”

話說完,李懷玉看都不看一眼崔皇後,直接轉身離開。

剛出後宮們,就聽到父皇身邊的內侍傳皇帝口諭。

“皇後身患惡疾,身子有所負累,後宮職責恐耽誤病情,朕很是擔憂,但後宮事務繁多,不可無人處理,自今日起由李貴妃和宣貴妃協同主理。”

李懷玉歎了口氣,腳步未停,直直的朝著門外走去。

在她的駿馬旁,張雲意立在一邊,手中的玉扇風騷的轉來轉去。

“公主,既是相遇,何不容小臣送公主一程?”

李懷玉翻身上馬,瞧也不瞧男人一眼,直接縱馬離去。

張雲意卻是察若未覺,悠閑地收上了扇子,跟著騎馬追了上去。

女子聽到了身後的馬蹄聲,嘴角輕輕起的揚起。

當夜,崔舒在崔府邸憑空消失不見。

是以,李渭川在半月後就瞧見了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