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2 / 2)

朱晏亭說完,見謝誼還沒有讓路的意~

齊湄在投壺。令侍女捧著壺,箭就隨意的橫在手裏,往壺裏紮,十有九不進,歪到人身上就是一個血洞,她神情木然,渾然未覺。

丞相之子、羽林軍大換血以後升任的羽林左監鄭無傷這時節也在她府上,正負手焦躁踱步,急得一腳往前來報訊的閹人踹去。

“沒用!”

“無傷哥哥,下足要慎啊。”齊湄笑著睨他一眼:“這可是長樂太仆丞派來的,宮裏人。”

“宮裏人也不知宮裏事要他何用?這是什麼時節?若一直探不到,就坐以待斃不成?”

“你當禁中省中是你家門庭?你那些雞鳴狗盜嫖宿娼妓的事也垂拱可得?”齊湄冷笑道:“你不也是羽林左監了,為了你的職位我可沒少出力,你又知道了什麼消息?還不是隻能靠孤,沒用的東西。”

她毫不留情麵,當著一屋子人,斥鄭無傷如訓家仆。鄭無傷心裏急怒,憋得麵色紫漲,心裏縱罵上無數句賤婦,也一個字也不敢反駁。

齊湄說的是大實話,她以先太後嫡女身份,暗裏繼承了明恭皇太後在長樂宮的勢力,朝堂裏也有一批依靠明恭太後得以拔擢的勢力,不買丞相的麵子,隻買她的麵子。舞陽長公主現在已經是長安城中最能“手眼通天”的人。

她都得不到的消息,確實沒人再能拿到了。

鄭無傷訕訕半晌,少不得重新坐下,陪笑道:“恒王殿下入宮那日正好我休沐,那晚上趙睿入宮代替中郎將掌禁中了,羽林軍輪值都被凍著,宿在宮裏,出的出不來,進的進不去。”

“趙睿。”齊湄將他提到的這個名字拿出來,單獨念了一遍:“不若你找趙睿娶的同昌去,她比我能耐。”

鄭無傷早知她因同昌公主封長公主事與齊清落下嫌隙,哪裏敢接這話,唯唯諾諾避而不言。

齊湄手中箭矢一摜,又一侍女應聲倒地。

周遭人見慣了,將人麻袋一樣拖出去,舉帕擦拭鮮血,清水洗地,又換了個侍婢進來。一氣嗬成有條不紊,拖下屍首換個人不過半盞茶時間。

那侍婢生的瘦小,進來就死死埋著頭,裙裏瑟瑟,是兩股發戰,袖子也顫著,頭頂壺跪不穩。

瞧見她,齊湄眼裏迸出亮光,嗬出蘭息,伴著淺笑。

“我有個禮物,要送給無傷哥哥。”

鄭無傷滿臉不解:“什麼禮物?”

她把手裏的小箭擱下,換了一支足三尺的長箭,鋒利的箭簇就有一寸來長,泛出寒光。齊湄像得了個最有趣的玩具的孩童,興致盎然將箭對準了那個婢女的心口。

就在她即將擲出,將那人擊殺當場時,外麵通報“丞相府來人,求見無傷公子。”

齊湄麵露不虞,又不肯讓精心設計的此幕草草了事。

意興闌珊,揚了揚眉,任鄭無傷去見。

囑咐他:“速回。”

而後端起茶盞,施施然飲茶,含笑端詳那婢子臨死的慘淡之景。

這時,她府上養的謀主賓客從外頭進來。

疑惑問她:“才打了個照麵,鄭公子怎麼在和皇後的人說話?”

齊湄目中驚瀾一掀,驀的抬眼。

“那人是朱恂妻子王氏的侄兒王侃,浮浪之輩,元初年還打著皇後戚的名號招搖過市呢,今年才消停了些。旁人我還不認得,說起他誰人不曉?他是朱家人,怎會效力於鄭公子?”

那謀主說著,悄聲湊近。

“不才在外聽了些風聲。近日,丞相和皇後往來頗深。殿下想想,你隻意在取李弈性命,你的舅舅、丞相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