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眾見齊湄裙上染血,白馬鬃毛染血打縷,慌作一團。
糾集要去請宗正在公主府設的長公主家令,被齊湄喝止。
侍女攙扶,齊湄抬腳要進屋時,發現裙角拉扯,低眉去看,是像麻袋一樣從馬上被扔下來的朱令月扯著她的裙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滿麵塵土,腕上伶仃瘦骨直打顫,嘴裏喃喃不停:“謝殿下……謝殿下。”
齊湄眉頭微皺,掣起馬鞭,看到裙裾沾汙,最終沒有抽下去。
她踢開她手,往前走,滑如水的絲裙從朱令月手裏流過,朱令月低聲道:“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今日殿下的恩德。”
齊湄長眉微挑,轉頭深深打量了她一眼,冷笑:“誰需要螻蟻的感恩戴德?”
朱令月半張臉臥在土上,腿還軟著,兀自的發抖,裙裾顫顫。
齊湄心生厭惡,皺起眉頭:“扶下去,關起來,別讓她死。”往裏走:“速速傳信,叫周棠來見孤。”
齊湄口中的“周棠”是夜半時分到來的,一襲青袍,麵容白淨,雖是男子身,但卻操著一口刺耳的雌聲,舉止輕浮傲慢,公主府從引路通報的仆從到陪侍的侍女,沒有一個見他不皺眉。
但齊湄待他卻如上賓,在廳外親迎。
至無人處,問他:“禁中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周棠以手遮口,輕輕道:“陛下多日不見人了,或許並不在長安也未知……奴婢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眾人都以為是中書謁者令曹舒曹翁、後將軍趙睿、中郎將劉鳳之。實則也有可能是,皇後殿下。”
齊湄麵色煞白如紙:“她不是在未央宮嗎?”
“她闖宮了。”
齊湄悚然而驚。
“這不是……謀反嗎?這麼大的事,為何宮外一點風聲也沒有?羽林郎何用?中書台是擺設?她那麼大能耐一手遮天了?”齊湄聲音都顫了,每問一句,背上都添一層涼,麵上逐漸的,蒼白得透出死青來。
“皇後一人入的明光殿,說是奉詔,名頭上是過得去的。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矯詔。”周清目光一閃,快速埋下頭:“奴婢其實也……不知是她控製了曹劉等人,還是曹劉二人控製了他。”
齊湄再度駭然:“……就一個人?”
“就一個人。”
“她瘋了。”齊湄喃喃著重複了幾遍,來回踱步,撞倒一扇香屏,未覺疼痛,碰到肩頭的傷,撕裂傷口沁出血來,她還恍若未覺,步履淩亂走走停停。
“曹舒和劉鳳之難道是廢物……”
腦中重複多遍不可能,但對朱晏亭發自心底的懼怕還是讓她顫聲問出:“你告訴我,到底誰在控製禁中?”
周棠沉默了好一會兒,一張雌白麵皮半落光下,神情忽然神秘起來:“鼎峙之勢,強弱世殊時異……究竟是誰來當家,這句話,也要問一問殿下自己。”
齊湄覺察到滿口的腥味,伸手一拭,竟不知何時咬破了嘴。
她靜靜望著周棠,周棠也望著她。
齊湄自言自語道:“我舅舅一家已經準備把我賣了。”
周棠是從前從長樂宮出來的內監,因還有些門道,故專門盯著桂宮,同宮裏人聯絡,不知此節,聽得雲裏霧裏。
見齊湄神情愈發癲狂。
“如今,我人也殺不成,反要損兵折將……難道就此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喃喃自問:“怪我太過仁慈,隻想除去那傖人荊蠻,沒料到那位這麼護他。既然如此,就不能怪我……”
周棠雖仍舊不明白她滿口傖人、荊蠻在說誰,但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