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思讓他遂意,應承不止。
齊湄倏的盯住他:“你說,她能矯詔進桂宮,孤為何不能思兄心切,探望聖上?”
周棠錯愕,沒有多想,忙不迭點頭:“是,是,是,殿下慧明。”
……
翌日,丞相鄭沅依詔進宮覲見。
他出門前,特意從後院將宿醉的兒子鄭無傷喚醒,道:“我想了法子,把你換到朱雀門去當差,調令今日就下來,你起來即刻去上任,不要拖延。”
鄭無傷不悅:“我豈能是看門之輩,我今日還要喚上兩三個遊俠兒,越牆去宰了徐令月那□□。”
“讓你去你就去!”鄭沅怒道:“不成事的鈍東西,一箭殺個奴也能射偏,還起這些叫囂,沒得丟人。如今我們是親皇後的人,不作起先舞陽那些勾當了,你莫要輕舉妄動。”
鄭無傷不解:“那我還去守甚麼朱雀門?”
鄭沅冷笑道:“我等,護送太子登基。”
*
第120章 永昌(一)
這一日, 晴空高照,長安城頂像懸了一個巨大的蒼翠玉璧。
鄭沅出門時, 遇到其兄長長亭侯鄭安, 因其位尊,鄭安反倒趨近來,疑而生問:“相邦冠帶朝服何處去?”
“入宮覲見。”
鄭安大皺其眉:“你一國宰輔, 位居人臣之極,難道要效仿禦史中丞去宮門外等,像什麼樣。”
“我是奉詔前往。”
“誰的詔?”
“還能是誰的詔。”
鄭安怪道:“陛下多日不理政事, 連北方戰事都不理, 既無朝會, 為何專程詔丞相進宮啊?”
鄭沅理了理冠側華帶:“不與他親舅舅商議,莫非與中書台、黃門署下那些出身卑賤的燕雀閹人商議?”
丞相的車駕走出去一段,鄭安又追上去,問:“舞陽與你我離心,宮中到底如何,你也不知道。說句大不敬的話,如今的聖旨, 不知是出自陛下,還是出自尚符璽郎。丞相乃百官之長, 策十三曹駕馭天下, 不如靜坐官署穩百官之心。為何要自棄高地,向險境裏去?”
鄭沅談吐、才智、騎射都不如這個兄長,自小卑居其下,久有不忿之意。但當今以孝治天下, 隻得小心翼翼以兄事之。
臉上抽[dòng]多回, 也沒有發作。他從鼻子裏哼笑:“我倒要遠著陛下和太子, 讓宦官親近?明日從桂宮裏出來一道詔令要殺我,誰敢不殺?我就舉家坐以待斃?”
鄭安眼見勸不得他,隻得說:“車騎都尉師廣是我女婿步兵校尉師不疑的堂兄,有萬一去找他。”
鄭沅笑道:“都要找車騎校尉了,整個長安也就亂了,那得多大的萬一。你當隻有你想到,你放一萬個心,無傷已被我調去朱雀門任司馬。無憂也在軍中任職,我是丞相,掌管手中能調的禁軍起碼也有三千,還怕閹黨?”
遂徑行直去。
丞相府位於未央宮東側,北行不遠就是未央宮的東闕,再向裏,便是東司馬門。這扇門鄭沅走了很多次,因為過了東司馬門再往東走,不遠處就是廣明、宣明兩殿,緊挨著宣室殿和未央前殿。這是鄭沅麵聖最近的一條路,而且他從這條路進宮,每次都會遙遙望見未央宮東北角的武庫。
武庫是整個長安城安保的重中之重,因為這裏存著數以萬計的兵械,整個長安城除了拱衛宮門的衛士和巡查的緹騎,隻有這裏有兵器。
武庫修在丞相府和未央宮中間,讓開啟武庫絕對無法繞過丞相的眼睛,也是自開國以來君相兩權相製相持的考慮。
今日,鄭沅在東司馬門逗留得比往日長了些。
前來接引的黃門署郎告訴他,皇帝還在桂宮,沒有返回宣室殿。故需要在未央宮的外圍宮牆外,穿過衛士居住的“區廬”區,先向北走,再向西走,從柏梁台去往未央宮西北側的桂宮,即便是用輦,也需要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