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藏身櫃中,正看得興致勃勃、順帶驚歎榻上那美人一身雪白肌膚的花魁頓時一頓,委身昏睡過去。
孔雀性妒,對待伴侶時更是如此,哪怕是同性也不能多看。
相凝霜卻半點不知道這一番暗地機鋒,隻是依舊專注聽著門外動靜,隱約感覺到氣息慢慢逼近時,她心中生了點焦急,又出聲低低催促道:“…你動啊,沒力氣了嗎?”
不行,這病秧子靠不住。
相凝霜情急之下打算自力更生,伸手撐住了床帳,剛想探身用力搖一搖床架,沒想到身下的男子卻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慌忙一避,她頓時失去平衡,眼看著就要倒下床去,慌亂中忙伸手一按——
身下的男子便頓時不可自抑般輕-喘一聲。
這一聲喘-息極輕,淹沒在床榻吱嘎與銀鈴叮零聲中,卻又深,像是實在難以自持,簌簌熱氣與曖-昧喘熄夾雜,好聽得一塌糊塗,簡直讓人想再聽一次。
相凝霜有點尷尬。
她歪倒在男子身上,一隻手還慌忙按在不該碰的地方,被這聲喘-息燙得一驚,難得臉皮薄了一次,忙不迭收手。
這一收手卻顧前不顧後,她好不容易穩住的身體又失去平衡,直直向一旁栽去。
洛長鶴連忙伸手一牽。
可憐他半具身軀還僵著不能動彈,心緒亂得一塌糊塗,整個人都像是被丟去沙漠裏暴曬的小孔雀,尾羽都不知道怎麼擺,見她搖搖晃晃要倒下去便下意識去拉她,沒想到這一伸手,剛好碰到她半散的領口。
她衣裙本就散亂,一牽之下更是徹底散開領口,洛長鶴兩根手指已經搭在了她半邊肩膀。
肌骨瑩潤,玉雪一般,仿佛能被人手指碰壞。
他唬了一跳,連忙撤了手一讓。
沒成想這一讓又讓到她腰間,遠山起伏般細細一收束,往上是春色無邊,往下更是,他的手搭在中間,恰好盈盈一握。
洛長鶴徹底愣住,被燙到一半倏然收手。
相凝霜受不了了。
她這一會像株可憐小草般被這人一拉一放一拉一放,還沒搞清楚這人到底想幹什麼,便感覺到他突然一鬆手,徹底不管她了一般。
她立刻便反應極快的反手拉住他,硬生生借力直起了身子完成自救,急赤白臉的低聲吼他:“…你磨磨蹭蹭幹什麼呢!”
這一連串折騰看似複雜,實際不過幾瞬而已,動靜又實在大,因此頓時錦帳搖紅、鴛鴦被湧,喘-息聲、吱嘎聲、女子輕聲嗔語聲,都曖-昧的糾纏在了一起,任誰聽了都要臉紅三分。
走廊上的人也忍不住發出一點興奮的低笑。
“…這對倒弄得狠,也要查嗎?”
另一個人聲音嚴肅些,回道:“當然要查。”
相凝霜一頓。
說話的這兩人都是修士,用了傳音入密的法子,自以為尋常人族聽不見,因此說得毫不避諱。
她略一思索,抬手拆了發間釵環,偏過頭俯下`身去。
“倆人都是凡人,沒什麼可疑的…謔…這女的帶勁…”
那聲音繼續響起,語氣輕佻,顯得更興奮了些。
暗處,洛長鶴眉眼倏然冷了下去。
相凝霜倒沒什麼想法,隻是仍注意著門外的動靜,正專心致誌之際,忽然一瞬天旋地轉——
他把她壓在了身下。
相凝霜睜大眼睛。
男子身上淡淡清冷的香氣在她鼻尖縈繞,不似尋常蘭桂香氣,更像是長天之下深雪般的純淨氣息,安寧而遠。
他的姿態也是如此,明明是有些狎昵的壓著她,他卻以肘半撐了身體,確保自己身上沒有一處接觸到她,臉也半偏著,她隻能借著隱約燭光,看見他微皺的眉,與傾瀉而下落在她頰邊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