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停在了榻邊,等啊等卻許久沒有動靜,相凝霜正有些疑惑之際, 垂在榻邊的那隻手臂上卻突然被輕輕撫過。

是指尖,軟而涼, 正正好撫過她小臂上一道未愈的傷口。

那是前段日子瘋狂修煉時留下來的傷, 已經長出了淡粉色的新肉, 時而會有些極細微的癢意。而此刻被他指尖撫過,這癢卻突然明顯了起來,仿佛一冬的深雪地理裏悄然冒出新芽,擋都擋不住。

她身子也忽然微微發軟,思緒紛亂的同時生出一點不對勁來,下意識偷偷挑開了雲衾一角,看到那方素白衣袂才放下心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其實算不上什麼曖昧的舉動,是她多心了。

她於是又藏回雲衾中,甕聲甕氣的說道:“…是前些日子受的傷,當時好疼。”

妖女可不會說什麼“沒什麼大礙”“不要為我擔心”之類的話的,妖女就是要你為她牽腸掛肚啦。

正輕輕撫著她傷口的人聞言動作一頓,隨即指尖卻順著手臂輕輕滑至腕間,動作很溫柔,也很僵硬,停在了她腕間。

“…那這裏呢?”

他終於開口,聲音依舊清冷淡淡,與平時無異。

這裏?哪裏?

相凝霜掀開被子一角,看到自己腕間一點紅痕,又懶洋洋倒了回去:“我也不知道…”

興許是在哪裏磕碰著了吧,她還在慢吞吞的想著,他卻又突然開口,語氣聽不出什麼起伏。

“…我知道。”

他說的很慢:“是晌午時,你身邊的…那人,牽了你的手腕才有的。”

相凝霜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他說的是楚白。

晌午投壺那時場麵混亂,似乎楚白確實有為了護她下意識拉過她的手腕,她皮膚嫩,應該是那時留下的。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腕那處紅痕,淡淡一點,是指尖的形狀,又很像繾綣意濃時情不自禁,細細用唇舌熨帖時留下來的吻痕…

她不禁有了一點點心虛。

於是她習慣性否認:“沒有吧……”

否認到一半又從衾被裏冒出來看他,眼睛亮晶晶的:“你吃醋了嗎?”

一陣沉默。

佛子大人依然頂著那張好看得不像話的臉,秀逸斜飛的眉、光澤瑩潤的肌膚、還有霽色淡淡、如畫一般的眼。

他靜靜注視她半晌,久到相凝霜以為他不會說話時,他點了點頭。

“…嗯。”

他就是在嫉妒。

相凝霜被他這個直白得不可思議的“嗯”搞的一愣,隨即整個人都被可愛到了。

她今晚本就飲了些酒,加之眼前這麼大一個美人晃來晃去自己還忍了這麼久沒吃到,一瞬間酒意上頭,便極敏捷的伸長了手臂,一勾——

兩人雙雙落進柔軟如雲的衾被中。

一擊即中,她滿意的不得了,又不好意思大笑,隻敢咬著唇角盈盈彎著眼睛,在如雪月色中眼波搖動仿若湖光水色,本就紅潤的唇色,被貝齒一襯,就更豔了些。

這月如此皎潔,這夜如此溫存。

他被她偷襲驟然跌落榻上,卻也一點不驚慌狼狽,似乎是怕壓著她,他略側著身子,光潔流水長發散了一引枕,借著窗外月光,她能清清楚楚的看見他微微支起的手指後,清冷如脈脈雪水的眼。

相凝霜不禁出神。

興許是喝了酒,她比平常要遲鈍一些,此時才喃喃道:“…今晚怎麼不像你?”

她像個暈暈乎乎的貓兒,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她整個人都在他所能控製的範圍內,微紅的臉頰蹭在他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