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又低聲補上一句:“……我自管了這便十分盡心盡力,玉樞可是一點差錯都沒有。”

相凝霜心中微微一動。

她於是慢條斯理牽起唇角,不置可否道:“好與不好…看過才知道。”

果然!這女人果然是奉了命來偷偷視察。

庫勒眯了眯眼,自問陣中護法的魔修被他調度得井井有條,也沒什麼疏漏可抓,便不動聲色看了身後的部下一眼,笑道:“那便請吧。”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相凝霜微微一點頭,卻沒有立刻動作。

玉樞陣高可通天,若是想上去必然得用些靈力,她畢竟不是魔修,一出手恐怕就會露餡,所以便遲疑了一瞬。

庫勒卻從這一瞬的停頓中悟出來了些什麼,很殷勤的招了招手,示意部下上前:“來,給江魔主抬轎。”

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

相凝霜便微微一笑,提著裙角嫋嫋娜娜地上了轎。

庫勒則高踞自己的獸騎之上,在前頭領著路。

他一麵在心裏窩囊,心想自己堂堂一個魔部之主活生生像個向導,一麵卻還是撿了些要緊處介紹:“這一處是骨池,由獸騎二十七司把守……此處是鴆門,再往上便是內陣……”

相凝霜坐在搖搖晃晃的轎中,聽著庫勒的話,半挑了簾子向外看去,偷偷給自己肩上烏漆麻黑的小鳥做個口型:“你知道靈橋在哪裏嗎?”

被迫變成烏鴉的迦陵頻伽心情很不美妙,悶悶搖了搖頭:不知道。

麻煩了。

她挑著簾子,眼見著一路上玉樞,血海骨山上百鬼夜行群魔亂作,混混沌沌一片,根本看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淡淡垂下眼。

溫逾白如果想要藏一件重要的東西,他會藏在哪裏呢?

他們從前其實經常做這樣的玩鬧,溫逾白偶爾會將他私藏的法器靈寶送給她玩,送又不好好送,隻是藏在主峰上,讓她自己找。

第一次的時候,她找了整整一個晚上也沒能找到,氣得拉了一天的臉,還是溫逾白從山下沽了酒來哄她。

…這麼多年了,她還是有些長進的。

一圈繞完上上下下又回到了原點,庫勒勒停了獸騎,眯著眼看向轎子的方向。

這女人還真沉得住氣,一路上怎麼一句話都沒說。

他出聲試探道:“江魔主覺得如何?”

“…甚好。”相凝霜慢悠悠下了轎,微笑道,“您自去忙吧,我也該入陣護法了。”

庫勒眼珠子一轉,正想說什麼,餘光卻瞥到一旁的部下正鼓眼努勁的朝自己使眼色,隻好暫且撇下她不管,匆匆應了一聲向外走去。

部下於是湊上前來,低聲道:“…主上來南域了,此時正在行殿中。”

庫勒人傻了。

主上怎麼會親自過來?

他顧不得細問了,連獸騎也沒心思騎,猛然直身而起遙遙飛去行殿的方向。

庫勒在行殿前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隔著門深深一伏,道:“見過主上。”

半晌,殿內才傳來輕輕一聲響,玉石相擊一般的玲瓏清脆。

庫勒這才推開門,悄悄抬眼一看。

溫逾白正坐在案後,斟茶。

深紅衣擺血河一般從階上迤邐而下,而從他暗紅袖口露出來的手腕卻蒼白,骨節清瘦而美,手指執著茶盞的姿態像一朵靜默開放的花。

庫勒忙躬下`身去說道:“不知主上駕臨…”

溫逾白輕輕一動指尖。

話音戛然而止。

庫勒一愣,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