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鶴微微閉了閉眼,更深的吻了下去。

……

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覺。

這次睡醒,外頭已然天光大亮,雖然放了簾幕,明亮淡金日光卻依然暖烘烘的,相凝霜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眼見著身邊沒人,便從榻上跳了下來。

身上很幹爽,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還不知什麼時候被換了件舒適柔軟的淡色衣裙,相凝霜隨手扯了件外裳披上,就這麼散著頭發往外走,想下塔去找找洛長鶴。

然而還沒等走到門口,門便開了。

洛長鶴端著一方木質托盤,開門走了進來。

他仍然穿著雪色袈裟,因為背對著日光的緣故,周身都攏著朦朧淡淡的光影,月下霜雪一般,卻脈脈。

相凝霜於是彎彎唇,語調不自覺便軟綿綿的:“你去哪啦?”

洛長鶴微微一笑,將托盤擱在案幾上,走過來。

他似乎也是剛沐浴過,長發未束散在肩頭,發尾還微微溼潤著,微微俯身時身上的清冷香氣極濃,仿佛冬日清晨新下的雪,他低了眼吻了吻她額頭,動作之間腕上纏著的烏檀木持珠垂下裏,發出鈍鈍的一聲響。

相凝霜被他這麼二話不說的吻了一下,昨夜一整晚胡鬧都沒臉紅的人,此刻卻忍不住有點不自在。

畢竟青天白日的,他還穿著袈裟戴著持珠,整個人與尋常冷冷淡淡的高潔模樣沒什麼區別…卻又這麼親昵纏綿的吻她。

要是真有佛陀在世,估計會怪她誤弟子修行。

然而洛長鶴卻自然的不得了,仿佛在滿殿牆壁上繪著的神佛麵前吻她,是很理所當然的事。

……對哦,反正他們都結契了。

相凝霜拐過彎了,這麼大的禍都闖了,親一親算什麼。

她於是也勾著他的脖子親了親他,在洛長鶴神色微變之前及時的轉了話題:“你端了什麼進來啊?”

洛長鶴覺得她可愛,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回答道:“是阿霜的藥。”

他牽著她坐下,托盤中取出瓷碗,又取出一小盒蓼花糖,一邊給她喂藥一邊解釋:“這是藥王穀穀主開給你的方子,說你雖然醒了,但還是要修養一段時間。”

相凝霜皺著眉頭喝完那一碗藥,捏了蓼花糖含著,含含糊糊的問他:“我是怎麼醒來的呀?”

她現在已經深知洛長鶴的不愛表功的性子,又補充了一句:“不許糊弄我。”

洛長鶴頓了頓,替她攏好衣領,輕描淡寫道:“我立了同生契。”

相凝霜愣住了,她雖然心裏有點覺摸,卻也沒想到洛長鶴能做到這一步,忍不住皺起眉:“你怎麼能…”

他卻放下手中的白瓷碗,微微湊近了些,打斷她道:“那阿霜知不知道,我醒來時看到你閉著眼一動不動,生死不明,我又是何心情?”

她一瞬間啞火了,軟軟陷在雲衾裏,訥訥道:“…扯平了行了吧。”

洛長鶴淺淺笑了笑,又伸手去抱她,相凝霜一時沒撐住力,被他突如其來的這一下,搞得往後仰倒在了榻上。

流水一般的烏黑長發散了一玉枕,她有些慌亂,臉頰紅撲撲的,軟軟推他的肩:“…不來了吧。”

他支著肘,沒有壓一點力道在她身上,聲音溫溫柔柔的:“阿霜說來什麼?”

…裝模作樣!

看出她有些惱了,他才輕輕一笑,溫聲解釋道:“我隻是要給阿霜疏通一下經脈,阿霜躺著就行。

相凝霜:“噢。”

她老老實實躺好,由著洛長鶴運起靈力,仔仔細細梳理著自己體內有些雜亂的真氣,一麵舒服得又要睡著,連忙打起精神問正事:“魔族如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