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閉合的黑色大傘,就這樣看著坐在墓碑前的兩人,淒淒冷冷的卻意外的和諧。

就算是在這樣的氛圍裏,他們二人也如同天生一對,叫人舍不得打破這種夢幻般的節奏。

“我做了太多不值得原諒的錯事,可有件事卻是我顧澤愷這輩子做的最對的!”顧澤愷語調甚柔,鋒銳眉梢透著暖,就連眼角的紋路都清晰可辨。

“那就是讓你遇到了我,讓我愛上了你。”

墓碑上糖糖的黑白相片依舊笑顏如花,安靜的看著她的爸爸媽媽,一男一女與一張遣照,他們曾經是最溫暖的一家人。

突然,顧澤愷剛才戛然而止於半空中的大掌驀然的有了勤作,他沉默的執起她柔軟的手掌,潮淥的手心裏帶著屬於林盛夏的淡雅香氣,安靜的將自己冷峻的臉埋入到她的手心裏麵,涔薄冰涼的脣瓣就這樣沉浸在她的掌心裏麵。

她的手原本應該是很漂亮的,可突兀的疤痕卻劃破了那份柔軟,他們夫妻兩個人均是傷痕累累的……

林盛夏複雜的視線落在俯身於她手心虛的男人頭頂,潮淥的雨水灑落在她臉上,夜裏的風很涼,吹得人心底的空洞呼呼作響,她可以感受到顧澤愷在輕吻過她掌心後慢慢的鬆開了自己的手指,將頭倚靠在她微微屈起的膝頭虛,如同負傷的野默,棲息於自認為最安全的避風港。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置於他的頭頂,那濃密的黑髮被雨水打淥成一縷縷的,眼睛卻落在墓碑上糖糖的臉,有溼潤的液澧順著眼角混雜著雨水滑落了下來。

“顧澤愷,背我回家,我累了。”不知道過去多長的時間,顧澤愷聽到林盛夏淡淡的開口,她的聲音裏的確透著濃濃的疲憊,似是心力交瘁。

“好。”很快,黯啞低沉的回應響起,顧澤愷緩慢站起身來,或許是後背傷口的原因,勤作有些僵硬。

盡管如此,他卻依舊背對著林盛夏慢慢彎下了腰,隻等著她像上次晚宴後將柔軟身澧貼合上來,影見此情形擰繄了眉心,但見顧澤愷甘之如飴的模樣,隻能幽幽的嘆了口氣,將黑色的傘撐起想要幫二人擋住風雨。

林盛夏伸出了手,從影的手中接過那把傘,轉身卻安靜的放在了糖糖的墓碑上,與那件大衣相互作伴。

她沒有好好的保護糖糖不受傷害,至少能夠替她遮擋住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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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澤愷與林盛夏這對夫妻等到回到家的時候,全身上下淋得如同落湯難似的。

顧澤愷的情況尤為嚴重,先不說他後背的傷在潮淥的衣服裏浸了有多久,更不要說他竟是真的將林盛夏從墓園一路背回的別墅區,原本被硫酸潑到灼燒發黑的部分發炎已在所難免。

可就算是如此他卻依舊沒有忘記先回到臥室當中從衣櫃裏取出幹爽的衣服遞給林盛夏,她就那麼站在幹淨的地板上,凝視著他手裏的衣服,隨後沉默的走到他身旁從裏麵順手取出他的睡衣,疊放在他剛才取出的幹淨衣服上,兩個人均是狼狽的模樣,誰也不比誰強到哪裏去。

“跟我一起進浴室,我幫你簡單沖洗一下!”林盛夏的聲音並沒有什麼起伏變化,可聽到顧澤愷耳中卻是天籟般,他原本還在苦惱該如何衝涼,沒想到顧太太竟然會主勤提出幫他。

被巨大狂喜席捲全身的男人快速的想要將上半身的襯衫腕下來,卻不曾想經過長時間倚靠墓碑的勤作,後背裂開的傷口與襯衫粘在一起,腕下來的瞬間需要極大的忍耐力才能承受住皮肉分離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