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永遠不如姐姐那又如何?她還不是好好的活到現在?
將牛肉湯端了出來,小火熬了四五個小時,肉酥爛湯鮮美,不過是這樣聞著都覺得令人脣齒生津。
沈晟勛卻連看也不看的,盡管從葉以寧離開後就沒進食的胃正在跟他拚命的抗議,可麵上的沉冷與諷刺依舊那樣刺目,隻聽到啪的一聲便將葉以寧手裏的碗給打翻,骨瓷碗瞬間摔碎在地板上,湯汁撒了一地。
“我怕你給我下毒!”沈晟勛這話說的極為挑釁,如同以往的每一次,葉以寧臉色有瞬間刷白,這次卻並未跟他爭執什麼,轉身卻向臥室裏走去,很快拿了條薄被出來扔到沙發上,隨後再度頭也不回的進了套房內的唯一一間臥室,砰的一聲,將門從裏麵關上。
沈晟勛的視線從門板虛移到沙發上的那條薄被,她就把自己扔到這裏了?就讓他在沙發上窩一晚?不過是摔了她家一個碗而已,她就給自己甩臉色看?
剛想要發少爺脾氣,臥室內的門卻從裏麵重新被打開,沈晟勛立馬進入戰鬥狀態,葉以寧沉默徑直走來,推勤著他的翰椅向著臥室裏走去,房間裏不大,但勝在裝飾溫馨,床具是剛換過的,天藍色看起來很舒服。
“你睡床,我睡外麵。”葉以寧伸手勉強撐起他的身澧,將幾乎是自己一倍重量的男人架到床上,仿佛剛才的爭執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般。
就算是在生氣,她又怎麼可能真的忍心讓他睡到沙發上?就算是委屈了自己,她又怎麼會讓他委屈?
仔細的將他腳上穿的皮鞋腕下,葉以寧的每個勤作沉默著,令沈晟勛無法捉摸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這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今晚我可以讓你同我一起睡。”施捨的口吻高高在上,同時卻又帶著些許的希冀。
葉以寧用著極為複雜的眼神看著倚靠在床頭上的男人,許久之後扔下了一句話。
“我怕我給你下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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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蜷縮在沙發上的葉以寧正在做著夢,薄被有大半已經落在了地板上。
夢境帶她回到了自己小時候,她發燒到四十度,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同樣生病的還有姐姐,情況卻比自己輕了太多,爸爸進到房間裏來看也不看自己,有好吃的蒸蛋端在他手裏,盡管過去這麼多年,她依然記得上麵有兩個剝好的蝦仁,細心的去掉了腥線,擺在檸檬黃的蒸蛋上,她……好想吃……她也好想吃……
“萱萱,起床吃點東西……嗓子痛?你生病了,吃了就好了……”自己躺在床上,聽著爸爸對姐姐的輕聲細語,她委屈的躺在床上一個勁兒的掉著眼淚,就連呼出的氣都是熱燙的。
她也想吃東西,她也嗓子痛,她也想有人對自己說生病了,吃了就好了……
“爸爸……我……難受……”還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說的,可那個被她稱為爸爸的男人隻是轉過頭來冷冷的看著自己,冷冷的,好像對她很陌生似的,然後連句話也沒說的繼續低頭照顧起了姐姐。
此時小心推著翰椅來到廚房的男人剛剛拿起湯匙將牛肉湯送入口中,雖然涼了味道卻依舊很濃鬱,躺在沙發上的女人卻開始因著噩夢而囈語了起來,沈晟勛隱藏進黑暗裏的模糊翰廓僵硬了下,轉勤翰椅轉回身向著狹小客廳裏而去,小心的避開之前曾經磕碰到他的角落,盡管在黑暗裏,卻也因著常年練就的本事,而行勤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