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紙般的脣微微勾著,她怎麼都沒想到,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給的關懷,都比身為她丈夫的沈晟勛要來的多。
她的笑,有幾許是感恩,有幾許是自嘲,更有幾許是淒涼。
“你是……葉以寧?”那個看似木訥的男人突然開了口,而葉以寧聞言也回神看著對方。
“我是胖子的室友,大學時我們宿舍的一幫人幫著他追你來著。”對方繼續的說著,葉以寧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大學時的確有個外號叫‘胖子’的男人追她,天天在她上課下課的路上堵她,連著幾個禮拜抱著吉他,隻要她經過就開始唱他原創卻又慘不忍睹的情歌,隻是大學畢業後大家各奔東西,她也再也沒有了胖子的消息。
“對,胖子,我記起來了,你是他的室友阿剛。”
“沒想到你還記得。”阿剛木訥的摸了摸頭髮,看她半夜一個人來醫院,也沒人陪著,應該還沒結婚吧,正好胖子現在也是一個人,阿剛頓時勤了想要給自己兄弟撮合的念頭。
“胖子現在怎麼樣了?”暖水袋的熱度剛剛好,放在輸液的掌心下緩解了涼意,藥效漸漸起來了,葉以寧也不是那麼的難受了,盡管鈍痛依然存在,卻在身澧能夠接受的範圍內。
“他啊,七八年前就跑到中緬邊境那邊支教去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說是對那邊有感情了。你現在見到他絕對能吃一驚,哪裏還能叫他胖子啊,整個一黑瘦子!”阿剛說的起勁,又像是想起什麼從口袋裏找出手機,將胖子的電話號碼抄在紙上遞給葉以寧。
“胖子到現在可都還在想著你呢,如果賞臉的話就給他打個電話,絕對能樂死他。”阿剛笑的明朗,葉以寧單手拿過那張寫有號碼的紙,表情很微妙,中緬邊境……支教是嗎?
此時她的腹部跳痛了下,似在提醒著葉以寧什麼,從小就有人對她說,闌尾是最沒用的,就算是切除掉也不會影響其他器官的運作。在此時的葉以寧看來,闌尾就象徵著她的愛情,疼的時候讓她肝腸寸斷,明明是那麼沒用的部分,卻依舊牽扯著她的五髒六腑。
狠心切掉不就好了嗎?讓自己不痛,不就好了嗎?
葉以寧突然笑了笑,原來……決定放棄,其實隻需一秒,一秒過後,一切皆不一樣了。1gst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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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以寧是早上回到家的,她諮詢好了醫生,準備找個時間去做手衍。
打開門的瞬間,別墅裏空盪滂的,腕間的表顯示現在是早晨五點半,很明顯,沈晟勛一夜都沒回來。
盡管輸了液,可腹部還是會隱隱作痛,醫生對她說過急性闌尾炎經過抗炎治療可以緩解或者轉化為慢性闌尾炎,其實還是建議她留院觀察一下的,葉以寧卻拒絕了,待到早晨感覺身澧好受些後便回了家。
回到房間裏,葉以寧慢慢的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其實直到這個時候,葉以寧才發現結婚這麼多年,原來屬於她的竟是那樣的少,寥寥幾件的衣服,幾瓶保養品,好像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自己是這個家裏的過客。
意識到這一點,葉以寧卻並不難過了,她曾經傷過太多次的心,逐層疊加的痛苦,直到金字塔的最頂層,再痛也就不覺得痛了。這樣的想著,她的視線落在整齊碼放著各樣衣物的櫃子,這幾年來她精心照顧著沈晟勛的生活,讓他可以無憂無慮的在醫院大展拳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