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罐頭吃飽喝足、晃著尾巴悠哉地在陽台水泥地上散步,黎冬準備收起飯盆回去時,靠門垂眸的人才低低出聲。

“沒什麽原因。”

祁夏璟嗓音是略帶鼻音的沙啞,額前碎發遮擋眉眼表情:“被騙而已。”

話題就此結束,相對無言的兩人各自回家,罐頭糾結地左右張望,最後垂頭喪氣地跟上祁夏璟。

上午照例忙碌,中午單獨吃完飯後,黎冬見午休還有一段時間,簡單收拾後,去了五樓盡頭的單人病房。

快入冬的時節總陰雨綿綿,寂靜無聲的病房窗簾緊閉,黎冬輕聲推門進去,看滿麵病容的男生孤零零地躺在床上,眉心微皺。

十六歲的男生將近一米八的個子,身體卻皮包骨似的卻瘦得驚人,除去長期的病痛折磨外,或許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周時予被送來醫院急救時,身體情況已經非常糟糕,不僅有胸痛和呼吸困難的臨床症狀,檢查時甚至有好幾次咯血。

診斷結果很快出來,是先天性支氣管囊腫,而當醫生們發現囊腫處於極其罕見隱蔽的皮下位置時,事情突然變得棘手。

雖說不是主治醫生,但黎冬受大學學長的囑托照顧周時予,知道男生是家境優渥的孩子,就是不清楚怎麽會病的這麽嚴重才送來就醫。

以及更奇怪的,除了入院當天見過孩子母親,黎冬沒見過周時予有其他親人探視,隻偶爾能見到護工在抱怨。

周時予的情況特殊,主刀人還沒敲定,黎冬能做的,隻有確保他的情況穩定。

她把注意事項記在便簽紙上,準備出去再交代負責的護士,結果推門就撞見戴著口罩的女人站在門外,眼中滿是疲憊和防備。

黎冬認出來,對方是周時予母親。

女人像是偷跑出來,不斷地緊張環顧四周,確認沒人後匆匆拉住黎冬手臂,邊說著對不起、邊將她拉到拐角口。

黎冬低頭,注意到女人脖子和手臂露出的皮膚上,遍布著明顯毆打導致的青紫痕跡。

結合種種異常,黎冬深深皺眉,在女人出聲前率先道:“你需要幫助嗎,我可以幫你報警。”JG

她從口袋裏拿出手機。

“不要,千萬不要報警!”女人慌忙阻止她動作,眼裏寫滿惶恐,牙關劇烈地打顫。

她緊緊攥住黎冬雙手,語無倫次:“黎醫生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求求你,時予的手術能不能你來做主刀?”

說著女人順勢要下跪。

無人角落裏,黎冬心被猛的揪住,迅速將無助的母親扶起:“抱歉,我沒有資格做這種級別的手術主刀。”

“但你可以放心,”她試圖安慰道,“醫院會盡全力救治每一位病人。”

比起周時予的病情,她更擔心女人的精神狀態,正想問她要不要去外麵的長椅坐著休息,女人卻突然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