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齊叔是見著祁夏璟長大的,年過半百的人鬢角斑白、早已不再年輕,見到祁夏璟就立刻紅了眼眶:“夏璟終於知道回來了啊......”
男人身後幾個十幾年前就在祁家的保姆,見狀也紛紛低下頭去,偷偷用衣袖拭淚。
祁夏璟將過膝風衣遞過去,拍拍管家肩膀,麵色仍舊是冷淡:“那個女人呢。”
早在分手之前,他已經許久未曾叫過那個女人母親。
“夫人還在樓上開視頻會議,”齊叔麵露難色,像是怕祁夏璟轉頭就走,討好地笑著,“夏璟要不先去客廳吧,夫人很快就下來。”
話畢立刻催促身後人準備茶點。
祁夏璟微微頷首算作答應,隨著管家一起,重新踏進曾困住他十八年的巨大牢籠。
宮殿般金碧輝煌的別墅靜悄無聲,在祁家,隨處擺放的物件都堪稱藏品級別,唯獨要說缺少什麽,大概是實在沒有煙火人氣。
寬闊客廳空蕩無人,紅木沙發茶幾上擺著金絲線橫紋的坐墊,連小桌上插花的瓷瓶都是珍品。
祁夏璟垂眸望著一切連連冷笑,正廳坐下後,目光懶散瞥過拐角樓梯處逃走的瘦小身影,漫不經心道:“他多大了。”
“剛過完九歲生日,”齊叔低眉順眼地回答,嘴邊笑容僵硬著,“夏璟,你不要想太多。”
想太多?
聽見樓上傳來關門和模糊談話聲,祁夏璟懶倦無謂地勾唇笑著,後背靠著軟墊,等女人從樓梯上下來。
顏茹十年如一日的精幹利落,淺灰色套裝妥帖修身,連額前和鬢角的碎發都一絲不苟地梳到耳後,正如同她不許任何計劃之外的事發生的精密人生。
祁夏璟麵無表情地看著女人在對麵坐下,視線落在她右手的文件袋。
許久未見,母子倆重逢不曾有過一句寒暄,無聲對峙幾秒,顏茹率先將手裏的文件遞過去,平靜道:
“這是我給她看的東西。”
祁夏璟為什麽會回來、“她”指代是誰,母子兩人都心知肚明。
略微意外顏茹會無條件配合,祁夏璟挑眉接過文件翻開,眸色隨著翻動紙頁黑沉下去。
說來可笑,不過短短幾十頁紙,卻能框死他過去十八年、甚至試圖鎖住他往後幾十年的人生。
“給她看這些做什麽,”半晌他抬眸,諷刺地勾唇笑了,
“怎麽,炫耀你和你的團隊是如何試圖打造一個完美無缺的產品嗎?”
麵對兒子毫不留情地嘲諷,顏茹臉色難看不少,隻是語氣仍平靜:“用事實告訴她,培養一個她喜歡的‘祁夏璟’背後,需要多大的工程量而已。”
“你出生就擁有別人一生不可及的東西,而相應的,你在得到的同時也必須承擔義務,”顏茹永遠能邏輯自洽,波瀾不驚的態度讓人聽了莫名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