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林西和俞修誠的性愛漸入佳境,而同時間慶城市公安分局內還留孤燈一盞。
駱泉坐在辦公桌前,桌上堆疊的全是淩亂的文件夾,一角的電子鍾上安靜地顯示著當下的時間:05:01。
肥豬已經送醫去了,現在還審訊不了,同事都回家休息了,整個三組辦公室了隻剩下駱泉還坐在這,他有些疲憊地閉了閉眼,腦海中又浮現出晚上和那個男人那個短暫的照麵。
他西裝革履,從頭到腳的行頭透露著是社會上層的精英人士,但那個眼神——
他們當時的對視相當短暫,但隻有駱泉知道,是他逃開了。
慶城的治安一直不好,軍火走私屢禁不止,各個都是狠角色,駱泉從來沒怕過。
但當時僅僅是一個對視。
駱泉又把眼睛掀開一條縫,從桌上的一個文件夾下麵拿出男人的名片看了一眼。
俞修誠,東盛公司最大持股人兼CEO。東盛主營項目是高端精密零件,七年前注冊於美國,幾年間市值翻了幾番,三年前於華爾街上市,在國內的分公司於兩年前通過商務部審批。
合理合法,完全找不出任何毛病的一份漂亮檔案。
“駱組?”
方陽推門而入的時候駱泉才知道這丫也沒走,好氣又好笑:“你不會又回去看那個爆炸案的檔案了吧。”
“沒有。”方陽撓撓頭走進來,隨手拉了個椅子坐下:“我隻是走的時候想著反正現在回去也睡不了兩個小時,不如就在這眯到天亮算了,還省得早上過來又碰上早高峰。”
駱泉沒接話,方陽隨手抓了件自己扔在辦公室的外套往自己臉上一蓋,又開始自說自話:“不過駱組你這是怎麽了,剛才抓捕行動結束之後臉色就一直這麽難看,這次行動其實挺漂亮的,不光抓了活的還沒有一人傷亡……”
“你覺得沒有一人傷亡這件事和我們有什麽關係?”駱泉打斷方陽:“那是因為俞修誠先我們一步趕到把他製服了。”
他頓了頓:“要不然我們的線人可能……”
回想起當時林西已經完全陷入昏迷的狀態,駱泉壓抑的心情又重新回流。
“那也確實……不過駱組,你這學妹什麽來頭啊,我聽李剛說她連公安係統都進不了,那又怎麽去夜曇了呢?”
辦公室另一頭陷入了沉默,方陽掀起臉上的衣服看了一眼,卻看見駱泉並沒有直接走人,電腦屏幕的冷白光印在他麵無表情的臉上,在這個時間顯得有些駭人。
“她本來是彈鋼琴的,從4歲開始學,到高一的時候已經參加過世界級比賽。”駱泉開了個頭,覺得嗓子越說越幹,就從兜裏掏出煙盒往嘴裏塞了一支後點燃,“後來他們家出了很大的變故……就是在你特別感興趣的那個爆炸案裏。”
方陽頓了一下,就像是意識到什麽似的猛地扯下頭上的衣服:“夫婦……黑警察?”
駱泉手裏銜著煙,點點頭:“她是為了以後當上警察給父母洗刷冤屈才硬是考進了警校,還好她爸以前因為沒空接送她怕她放學路上遇到壞人,一直帶她在學鋼琴之餘練過耐力和自由搏擊,所以才勉強考進去了。”
但即便勉勉強強考進了警校,林西的各方麵素質都顯然都不如其他同學,入學不到一個星期就因為在課上因為體能支撐不住暈倒了三次而成為了整個年級的笑話,走到哪都被人調侃是大小姐。
駱泉也是在那個時候才認識林西的,在警校的操場上。
因為她跑得實在太慢了。
“駱泉,看見那個沒,漂亮吧,聽說以前可是彈鋼琴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腦袋短路硬要跑警校來受罪。”他們的課程碰巧被安排在同一天下午的同一個時間段,駱泉當時已經完成了當天的五公裏訓練,滿頭大汗地和室友站在操場邊休息,就聽室友跟他侃侃而談,“開學不到一周就出名了,什麽都不行,你說就這種大小姐是跑來體驗人間疾苦的嗎?”
身旁人話音未落,在跑道上艱難前行的少女就雙腿一軟直接撲倒在了地上,引起一片似笑非笑的嘩然,有幾個男生走過去朝她伸出援手,駱泉身旁的室友也趁機上去表現紳士風度,一群五大三粗的大男人一下把女孩子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