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善拍賣會開始的同時外麵的燈光暗了下來,嚴朗在掌聲的簇擁下走上台,站在聚光燈下代表這次接受捐贈的兒童、殘障人士以及公安部門發言。
發言稿不是千篇一律的感謝致辭,反倒是從慶城這些年軍火交易肆虐說到軍火交易的危害,台上的人說話擲地有聲,充滿了一身正氣。
“我可以向在座的各位以及慶城所有人民保證,隻要有我嚴朗一天,我一定不會放過慶城任何一樁軍火交易!”
林西在樓上看著,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家裏父母都是刑警,好處就是特別有安全感,壞處就是特別沒有安全感。
小時候從來沒有同學敢欺負她,仗著爸媽都是警察林西可以在學校裏橫著走。但每當父母雙雙出任務回不了家的時候她就經常半夜驚醒,然後一個人在窗邊坐到黎明。
父母從來不和她說案子上的事,說是有規定要保密,林西原本從來沒覺得這有什麽,但直到他們出了事才發現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麽案子,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離開的家,不知道來龍去脈,也不知道父母收了錢,收了多少錢,錢在哪裏——
當時林西接受完詢問之後被判定與案件無關就被送回了家,第二天看著一堆穿著和父母一樣警服的人上門出示了搜查證,他們翻箱倒櫃找遍了林西家的所有角落,一無所獲的離開。
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被打上了黑警察的烙印,釘在了恥辱柱上。
“打擾了。”
侍者的聲音讓林西重新回到這場慈善拍賣會的進程中,她看見侍者將門打開,將一個被包裝得無比精美的紙盒放在了她麵前的茶幾上。
“這是您剛才一百四十萬拍得的拍品。”
林西這時才注意到俞修誠竟然在認認真真地參加這場拍賣,甚至一直在出價。
他臉上對每一件拍品都表示興致缺缺,出價卻完全沒有猶豫過,到結束的時候可以說是完全橫掃了整場拍賣會中的所有拍品。
林西不明白俞修誠這麽做的意義,直到拍賣會結束的時候嚴朗親自造訪了這件VIP室。
“俞先生,我代表慶城公安和接受這筆款項的同胞來對您表示感謝。”
似乎確實沒想到俞修誠會鼎力相助到這個地步,嚴朗進門的時候比剛才在樓下的時候表情和語態都要真誠得多。
“客氣了,嚴局。”
俞修誠伸出手再次與嚴朗交握,目光淺淡如水。
“八年前的慶城特大爆炸案,十六槍案,還有七年前的特大軍火走私案……說句實話,如果是一般的慈善拍賣會我不會這麽不遺餘力。”
當俞修誠將男人心目中引以為傲的案件名一字不差地說出來的時候,嚴朗的意外貫穿了從目光到表情的每一個細節,隨即更加用力地握緊了俞修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