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大了,總想替師父做點什麼。”
洛重淵垂下眼簾,咬住了下唇,他當然想,但是幾乎沒有機會。
一旁的冷子玨扛著那男人不尷不尬的杵了半天,又不好意思開口去打擾。
還是柳堯讓他先將人放下,又咳嗽了聲提醒。
君離這才發現冷子玨已經把那男人帶了過來,他靠在洛重淵的肩上,依舊是一副慵懶的模樣,朝冷子玨點了點頭。
冷子玨實在有些看不過眼,堂堂九華劍派的長老,坐沒坐相的和徒弟攪在一起,像什麼樣子。
柳堯瞥見他臉色又黑了幾個度,趕緊打圓場:“二師兄受傷了,咱們現下又沒在九華劍派,就別這麼多規矩了。”
冷子玨「哼」了聲,對君離道:“人我帶來了,你要問什麼就問吧。”
“有勞三師弟,”君離說完,又轉向一旁的白衣男人,“若塵,是麼?”
之前在牡丹石台上,他好像聽鄭如煙這麼叫過。
男人白淨的臉上顯出一絲厭惡,但還是回道:“在下顧若塵,還請喚我顧公子。”
“哦,我們是九華劍派的,修仙的修士,你知道吧?”
既然這男人說了名字,君離也沒有再隱瞞。
哪知顧若塵聽了他的話,臉上的恐懼和厭惡卻更甚,他此時沒了左臂和右腿,坐在縮成一團,瘦削的肩膀顫唞著,顯得有些可憐。
“修仙的……又是修仙的?”他低聲嘀咕著,像是自言自語。
“你們好端端修你們的仙,找我們作甚?還有,你們把如煙弄到哪去了?!”
“鄭如煙就在你旁邊,隻是昏迷,不礙事。”君離道,“我有些話要問你,還希望你能如實相告。”
顧若塵卻突然激動起來:“我們如今都已經這樣了!你們還有什麼好問的?你們還要怎麼樣!”
“不是說好了隻要陣法還在運作,就互不相幹,隨便我們的嗎?”
他這顯然是將幾人認錯,當成了這背後的主使。
君離以扇掩麵,打了個嗬欠,坐直了身子:“你剛剛說陣法,是什麼陣?”
“就……就是這裏的大陣,還能有什麼陣!”顧若塵有些煩躁。
他這麼一說,冷子玨突然想到他方才在石台上偏見的那個閃光的東西,或許就和這陣有關。
但不等他開口,君離已經引開了話頭:“你和鄭如煙是未婚夫妻,鄭家鋪子,還有整條彩衣街都破敗成這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呸!”顧若塵竟然直接朝他啐了一口。
好在君離坐的遠,折扇一擋,避開了。
他也不惱,言語間帶著慣常的笑意:“莫激動,你總要講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我們才好替你們尋仇。”
顧若塵一愣,僅剩的那隻手緊緊捏著自己的一塵不染的衣擺。
片刻後,他歎了口氣,像是認命,又像是想通了。
“你說你們是九華劍派的,既然都是修仙的,應當多少有些本事。”
“不錯。”君離道。
“我可以告訴你們事情的前因後果,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想要一雙眼睛,我想看看這裏,也……看看如煙。”顧若塵歎息一聲。
“自從被她關在這裏,我已經不知道外麵過去了多少時日,也不知自己身處何處,除了她每天講給我的,我已經很久沒有和外界聯係過了。”
“你們要是能滿足我這個條件,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毫不保留的都告訴你們。”
顧若塵很想看看這裏的一切,君離知道。
但是他的眼睛已經被鄭如煙捅瞎了,現在去哪裏給他重新弄一雙來?
柳堯和冷子玨對視一眼,都覺得這事有點難,畢竟他們又不可能出去生挖這鎮民的眼睛,又不可能用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