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者:“你知道怎麼過去?”
這次,說話的是謝玉。
“我腦子裏有缸的記憶。”謝玉認真道,“你不用變成感染體,利用我就能找到。”
陸慢和他凝視,確定他不是開玩笑。
“我的天賦不會入侵同伴的精神領域。”陸慢拒絕了,“而且你是隊長,我不會再讓你出一點事。”
謝玉輕聲:“不要浪,有捷徑不走,你還能阻止我跟你一起過去?你打得過我嗎?”
陸慢心想隊長還是這麼簡單粗暴,完全讓人接不上話。
現在想想,以前謝玉就有讓人語塞的能力,怎麼今天才發現!
“不不……現在的問題是,缸一直在移動。”仁者微笑打斷他們對話,“你腦中的記憶可能已經過時了。”
“剛剛我們從盲者的山神廟逃出來,當時缸在降臨。”陸慢補充一句,突然想起點什麼,愣住了。
似乎,缸是有移動規律的。
“我每次要變成超高級感染體時,缸都會降臨。”陸慢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盲者死亡時,缸也降臨了。”
然後她陷入冥┆┆
“風暴眼的位置呢?”陸慢看向旁邊的本體。
和幾乎被陰影籠罩的“影子”不同,本體還保留著謝玉本來的麵貌,不過現在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容器,人類該有的呼吸,表情以及眼神變化,謝玉都不存在了。
不過在陸慢看過來的時候,本體還是抬起頭,對著她眨了眨眼。
顯得有些俏皮,但一下子驅散陸慢心中的沉重。
“我知道進去的是誰。”陸慢隻微微露出一點笑容,又很快嚴肅起來,“是愚者,廢土上已經沒有愚者的痕跡。”
當初召集圓桌會議的是愚者,現在偷偷獨自進入缸的也是愚者,得虧幾個脾氣差的超高級感染體死亡的死亡,封印的封印,不然幾方吵起來,又是一番驚天動地。
愚者是活最久的感染體,它早就從某些渠道知道如何找到缸,連圓桌會議也是這個目的,隻要將現有廢土劃分,那麼廢土上所有區域將逐漸升級,扭曲度急劇變化的同時,就能引來缸的降臨。
現在陸慢看出它這樣分配的另一個意思——那就是不想讓其他幾個超高級感染體跟自己搶。廢土被劃分以後,相互之間距離相隔很遠,而愚者能借著時間差占盡先機。
現在這麼個千年老狐狸已經進入缸中,也不知道見麵後是個什麼情況。
知道愚者的下場後,陸慢更加謹慎。謝玉將自己本體依舊留在風暴區,如果兩人進入缸後遭遇不測,謝玉的本體有辦法召喚影子,是一條逃生後路。
而且風暴區沒有其他感染體,除了風暴眼,居然比一般區域更安全。
兩人在風暴中前進,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二十四小時。陸慢沒有饑餓感,謝玉也失去了饑餓的概念,隻知道他們在被環境同化。
換言之……缸的呼應在加強。
某一天,陸慢突然覺得自己腦子無比清醒,久違的預言出現在她腦海中,她一翻身爬起來,徑直走向某個方向。
謝玉一直守在陸慢旁邊,見此也直接站起來跟上。
仿佛無窮無盡的風暴中突然出現一個特殊的裂縫,兩人都知道,在此之前這裏沒有什麼裂縫,但誰也沒感到奇怪。
這就是入口,混沌的呼喚聲從其中傳來。陸慢謹慎地看了一眼,轉過頭,想問問謝玉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然而就是這回頭一瞬間,仿佛時間被無比拉長,一切如同鏡頭的慢動作回放。
“隊長,我們……”
她愣住了。
兩人已經不在原來的風暴區。
謝玉失去的記憶在複蘇,他的表情逐漸從困惑到震驚,然後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突然朝著陸慢衝過來。
“躲起來!”
一排探照燈似的光線從半空中劃過,陸慢似是現在才注意到,周圍已經變成了極致的黑,而她剛剛站著的地方剛好被光線掃過。
“這裏是一片徹底被感染體統治的世界。”謝玉低聲說,“你可以看做……這是現實世界的鏡麵,很多規則在這裏是相反的。”
“比如缸中世界,感染體的智商極高,建立了秩序和規則,而這幾百年間不小心誤入的人類則是異類。”
陸慢稍微一想,就不免為真相心驚。
所以,人類在這裏,才是需要被驅逐的一方。
但是這很不公平,現實世界的感染體極為強大,鏡像世界中人類有感染體強大嗎?人類在這裏的命運依舊是……被獵殺。
她將這些猜想問出來。
“我也不知道。”謝玉搖頭,“我的記憶在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