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慢猜想著,這些感染體的定位是什麼呢?
混亂之主的守衛,還是養料?
……也許根本不需要守衛,缸中世界都是混亂之主的養料,就像續命的缸中之腦一樣。
“這座城鎮是被移動過來的。”謝玉低聲在陸慢耳邊說,“愚者的手筆,他擁有空間重構能力。”
陸慢眼睛中目光一閃:“你能飛嗎,能不能飛到上空看看山脈的樣子。”⌒⌒
謝玉:“不太能飛,但是我能瞬移上去然後下來。”瞬移時他也不受空間影響。
謝玉離開後,陸慢趁這點時間準備對某個感染體使用精神控製。
這一控製,才發現這些感染體似乎全部繼承了混亂之主的意誌,所以她入侵對方精神領域時,就聽到滿腦子瘋狂的呼喚:打碎它!打碎缸!
混亂降臨,得以永生!
原來“缸”不僅是容器,更是禁錮!是專門為了關住混亂之主這個怪物的東西!
等謝玉瞬移下來的時候,看到陸慢很痛苦地捂著頭,雙耳正在往外淌血。
“你怎麼了!受傷了嗎?”謝玉將她兩隻手拉開,盯著她痛苦的臉,想看出她到底發生了什麼。
“很多聲音……”陸慢搖搖欲墜,然後突然拉住謝玉,“聽我說,我發現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恐怕‘缸’是某個東西的天賦,才將混亂之主封閉在這裏。”
“你還記得妖塔嗎?原理是一樣的!”
“……”謝玉愣了好半晌,這個信息一下子讓他無法接受。
原本讓人類畏懼的東西,現在居然是一層保護?如果沒有和陸慢走到這裏,他,避難所,甚至生命研究所那些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們,恐怕都不會想到。
“所以,我們不能將‘缸’打碎。”謝玉艱難消化,理順自己的邏輯,“而且,必須要阻止混亂之主將其打碎。”
陸慢認真道:“要殺了它。”
謝玉重複:“殺了它。”
但是他很痛苦,如果自己沒能殺了混亂之主怎麼辦?
麵對造成整個末日世界的混亂之源,謝玉不得不懷疑自己,他倒是不怕犧牲自己,活到今天他能夠見一見世界真相,甚至死前與混亂之主交手,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
但是陸慢——她踏馬才年滿十八歲,未來還有無限可能。謝玉毫不懷疑,陸慢有希望帶領人類走向勝利,巡邏隊交到她手裏也能放心。
更重要的是,這是唯一一個自己一手從新人帶到如今的隊員,對他極為特殊,是他的私心,不想讓她死在這裏。
得將她送出去。
謝玉想到壹號曾經遇到的徐先生,想到天空中的屏障,抬頭望了一眼。
陸慢發現謝玉的眼神突然變得讓她捉摸不透,但現在她滿腦子都是混亂之主的餘音,試圖在其中找到最特殊的一種。
在山脈之南。
“我剛剛從上空看了,雖然太黑了視線比較模糊,但我確定山脈四周都有燈光。”謝玉說,“城鎮像圓環一樣,包圍著山脈,最中心是一個巨大的塌陷天坑。”
陸慢眼神沉下:“就是那裏了,沒錯。”
“而且。”謝玉還沒說完,“我看到了,是混亂之主寄生了愚者。”
愚者骷髏架一樣的身體變得膨脹,妥帖的禮服也早就被撐爆,隻留下碎片在身上,還剩下它最愛的禮帽,可笑的掛在耳旁。
哦,不能說這是耳朵,它的身體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混亂集合體。
即使變成這樣,它居然還在大笑,而且笑容越來越癲狂,仿佛世界上沒有比這更高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