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正統中宮太子出身, 早年也吃過群敵環伺的苦, 自然不會人前袒露喜惡。即使是有, 也是態度高深莫測, 讓人捉摸不透。甚至是皇貴妃,這幾年也夠得寵了, 可也沒見著建平帝對魏王有另眼相看, 唯獨十六皇子因是幼子, 倒博了幾分聖心。
但十六太小了, 上麵那麽多哥哥,輪到誰也不會輪到他,眼瞅著當爹的油鹽不進,當兒子的不免就在孫子身上動注意了。
之前建平帝倒也誇了幾個皇孫天資聰慧,誰也沒想到今日他會弄這麽一出,到底是借機敲打趙王,還是借機敲打眾人?
與其他猜疑的人相比,趙王得知消息後最是坐立難安。
他既怕建平帝是在敲打自己,又怕犯了眾怒,當然也少不了遷怒,若不是宗銘不識趣較真,又怎會發生這樣的事。
反正經此一事,父皇肯定對他心中有隔閡。
想到這些,趙王臉色更是難看。
宗銘在府裏其實並不算很得寵,他隻是個側妃所生,娘也不是很得寵,而趙王府裏什麽都缺,唯獨不缺兒子。上麵有兩個哥哥,下麵還有弟弟,他夾在中間,一年到頭難得見一次父王。
可誰叫他入上書房趕得巧,正好趕上了時候,也是他那個當側妃的娘洞悉了局勢,故意逢迎趙王。自打宗銘被建平帝誇讚天資聰慧後,他在府裏的地位憑空高出許多,府裏什麽好東西都緊著他,連帶他娘都得了不少好處,儼然越過了頭頂的兩個哥哥。
此時見趙王臉色難看成這樣,宗銘也不小了,自然清楚自己辦錯了事,可惜悔之晚矣。
“父皇,兒子也是不想讓那宗珒搶了風頭。”
他認錯認得戰戰兢兢,實則趙王根本沒聽,而是在想心事。
趙王皺著眉,黑著臉,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下去吧。”
宗銘不敢違抗,心裏卻是忐忑至極。
而另一頭魏王府,卻又是截然不同的情形。
上了一天學,剛回到府裏,宗珒就對鳳笙嚷嚷說得皇祖父誇了。
“皇祖父怎麽誇你的?”
“皇祖父說我很好。”
魏王還沒回來,鳳笙也不知道今天宮裏發生了什麽,聽了這話,有點摸不著頭腦,“皇祖父說你很好?”
宗珒一副‘娘你怎麽這麽笨’的樣子,“這就是原話,皇祖父說的。”
直到魏王回來,鳳笙才知道今天兒子在上書房大出了風頭。
聽完魏王敘述,鳳笙有點發愁:“也是怪我,最近書院裏事多,忘了問問上書房的情況,如果提前知道,也教教這小子如何藏拙。”
話說出口,她突然明白過來。
就算她忘了打聽,但並不代表魏王不知道,鳳笙歷來懶得關注宮裏和各府的事,她的消息來源都是來自魏王。但魏王不同,就好比宮裏的釘子往回傳消息,第一個知道的肯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