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渝忍不住輕嘶了口氣。
“作為他的哥哥,我其實應該幫他說話,”聶文柏的神情很專注,語氣淡淡的,“但我的確想不出什麼好話。”
商渝忍不住邊嘶嘶抽氣邊笑,有點滑稽,又有種肆無忌憚的隨意感:“他的確沒什麼好誇讚的地方,唔,除了那張臉外?”
其實這話還是在誇聶文柏。
他有些直勾勾地盯著男人神情很專注的臉,無比深刻地認知到聶文晉此人真的哪哪兒都不如自己的這個哥哥,也怪不得聶家的老頭子會將自己的重擔交給聶文柏。
聶文柏是一個負責、認真、道德感極強的三好男人。
三好男人對商渝的目光沒有絲毫反應,倒是在他的吸氣聲中放輕了手上的動作,那些傷口依然泛著紅,像是雪白沙灘上進行著一場持久的漲潮,冰涼的酒精無法冷卻燥夏,痛覺麻木後,奇異的酥癢一點點明顯到不容忽視。
但我隻能克製。
商渝在心底惋惜地歎了口氣,聶文柏其實靠得有些太近,素未相識的陌生人隻會在樂聲震到耳朵都有些聾的舞池裏才會這樣親密,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連呼吸灑在皮膚上的感覺都清晰到根本沒法忽視。
這讓商渝克製地蜷縮起手指,不自覺地往後瑟縮了點,冰涼的刺痛感一點點向著腰腹處滑去,聶文柏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問他:“那你為什麼要和聶文晉談戀愛?”
商渝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隻骨節分明的手掌上,愣了愣才用有點幹澀的嗓說:“可能因為我喜歡他吧。”
他把尾音咬出點情真意切的感覺,偏偏話音剛落就忍不住笑出聲。
這話其實很假,或許是商渝在前麵幾年重複過相同的話太多遍,以至於在說出口的同時連自己都騙了過去。
也因此回想起很久很久之前,跟聶文晉還處於曖昧期時的自己確實是喜歡對方的。
並不僅僅是因為那張臉而已。
聶文柏手掌下薄薄的流暢肌肉顫唞著,那雙細長的腿跪都跪不穩,他手上動作一頓,抬眼去看商渝。
“不要亂動,”聶文柏抬手抓在他腰側,“你身上的傷很多。”
的確,商渝對此不置可否,跟聶文晉這種人長時間相處的後果是自己的羞恥感也變得麻木起來,他甚至將本就有些鬆垮的浴袍再扯鬆了些,對聶文柏挑了挑眉。
“他下手一直都很重,”商渝克製地喘了口氣,潮濕的曖昧情緒泡得那張豔麗的臉燥熱微紅,“您能勸勸他嗎?”
棉球沒入衣襟,聶文柏認真地點點頭,回答他:“我會盡力嚐試。”
其實這種話跟克製完全搭不上邊,但商渝還在為自己今晚的忍耐沾沾自喜,怎麼可能有人在這種情況下無動於衷呢?
多年未見的白月光坐在身旁給現任弄出的傷口上藥,哪個男人能忍住?
忍住的根本不配當男人。
聶文柏像個不解風情的直男——如果商渝沒有見過他跟男人接吻的話一定會這麼覺得,可在有這麼個前提的情況下,聶文柏的一切行為都被套上了曖昧而模糊的外殼。
“你可以拒絕他,”聶文柏的聲音很低沉,帶著莫名的危險情緒,“還是說你並不希望離開他?”
商渝沒有立即回答,那隻放在他腰上的手掌還將腰帶又往下扯了點,他咽了口唾沫,用正常的聲音說:
“我的確不太想離開他。”
現在分手簡直蠢透了,離開這裏,他上哪去找個活生生的聶文柏啊?
聶文柏又沉默下來,這種話題的確不適合在兩個陌生人間深入,夜色愈發濃重,商渝卻清醒到不行。
細微的風拂過肌膚,商渝在短暫的失神後終於想起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