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有點低血糖,頭暈。」

程惟墨辨不出她是故意還是真低血糖,這個也不能開玩笑,問她:「你想吃什麼?我到助理那找。」

向落:「蛋黃派,隻吃蛋黃派。」

沒辦法,程惟墨下樓去給她買了一袋來。

向落平時不吃這個,要上鏡好看,從不敢吃高熱量零食,為了下半輩子幸福,今天豁出去了。

她連著吃了三個,第四枚已經撕開包裝袋的一角。

程惟墨看愣,「你失戀了?」

女人也隻有這個時候不顧形象大吃,就像薑沁,失戀那會兒在酒吧發酒瘋,潑了他兩次酒。

向落想了想措詞,回他:「有可能失戀,還不確定,先吃了再說。」

程惟墨:「......」

他對感情雖然反應遲鈍,但也早覺察出,她對他不一樣。

「向落。」他表情嚴肅,看著她的眼。

向落:「你就算要拒絕我,等我把這個蛋黃派吃完的,行不行?我還是小時候吃過,後來演戲,就沒有好好過自己想吃的零食。」

程惟墨沒再接著往下說,靜了片刻,開始忙工作。

半小時過去,程惟墨再次側臉看向落時,那枚蛋黃派才剛剛咬了一小口。

程惟墨突然就想起,當初奚嘉到他這裏簽離婚協議,那時她什麼都聽不見,想跟莫予深離婚。

她簽字要很久,磨磨蹭蹭半天,最後還要摁手印,延長時間。

那是因為她不想離,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而現在,向落就一小口一小口吃蛋黃派,彷彿她隻要不吃完,他就永遠不會拒絕她。

程惟墨在心裏呼口氣,沒再管她。

晚上十點半,程惟墨忙完,關了電腦。

向落那枚蛋黃派才吃了一半,她這麼解釋:「細嚼慢咽,不會長胖。你知道的,我們藝人為了保持身材有多不容易,就得狠狠虐自己。」

程惟墨示意她,「你包起來,帶回家吃。」

向落又咬了一米米那麼大,「程惟墨。」她第一次喊他名字,「咱們玩個遊戲行不行,我們倆都遵循遊戲規則。」

程惟墨問:「什麼遊戲?」

向落:「你先答應我,我就告訴你。」

程惟墨這才發覺,女人都是不講理的,跟她講理,就輸了。今晚,他耐心出奇的好,「說吧。」

在剛才過去的幾個小時裏,父親的那句話一直在她腦海裏循環回放,女孩子家不管什麼時候驕傲不能丟。

她捫心自問,這些年也算做的合格。

可這條準則,甚至是底線,到了程惟墨這裏,就不管用了。

向落屏著呼吸:「如果我不表白,你就不許拒絕我。你辦公室這裏,我想來就來,行不行?」

程惟墨:「...你這是霸王條款。」

「那你答不答應?」向落一瞬不瞬看著他。

程惟墨沒置可否。

向落:「那我當你答應我了。你也不許去相親,不許找女朋友。」

程惟墨眼神無奈。

向落心滿意足,把剩下那半塊蛋黃派兩口吃下去。

程惟墨:「......」

現在也不需要減肥,也不需要細嚼慢咽了。

他提醒她拿上包和車鑰匙,隨之,他也起身。

向落問:「我是坐你的車回去,還是你開我的車?」

程惟墨婉拒:「各開各的。」

向落瞅著他,聲音很小:「我吃了蛋黃派。」

程惟墨不理解為什麼吃了蛋黃派就不能開車,「然後?」

向落:「有酒精含量。」

程惟墨說不出話來。

向落往嚴重了說:「我這個人對酒精特別敏感,萬一遇到查酒駕的,我到哪兒說清楚?我演藝生涯也到此結束。」

「向落。」

「嗯?」

程惟墨嘆口氣,關了燈,「開你車。」

要是開他的車送她回去,她明天又會讓他去接她,說不定還要送她去劇組,他明天上去有個案子要開庭,沒時間。

向落得了便宜還賣乖:「麻煩你了啊。」

程惟墨想說,這一年半,她何止是麻煩他,他的私人時間被她擠佔了三分之二還要多。

到了樓下,程惟墨伸手,「車鑰匙。」

向落沒給車鑰匙,把自己手放他手心,又緊緊抓住他兩根手指。

肢體接觸那刻,像有電流,從兩人身體裏穿過。

程惟墨掙紮著,猶豫著,最終,他沒有把手抽出來,任向落牽著。

向落緊張的心,落了地。

她側過臉,不由嘴角上翹。

程惟墨朝停車場走,她被他拽著走。

半晌,程惟墨說話:「我沒你想的那麼好,你別鬼迷心竅。」

向落:「沒有鬼迷心竅。你比我想的還要好。」

她第一次跟程惟墨說話,是在三年前馬術巡迴賽的看台。她的座位跟莫予深相鄰,她當時想跟莫予深合影一張,被拒。

後來,薑沁讓程惟墨跟莫予深換位置。

按照莫予深跟薑沁的性格,肯定是直接換,不會顧及她的心情,隻有程惟墨,他說他們律所有幾個人是她粉絲,想問她要簽名。

位置換過來,也給了她台階下。

他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記事本,讓她簽了不少頁。

最初的溫暖和好感,也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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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做客的那檔娛樂節目提前兩期播出,主要是趁著《餘生》話題大熱,把周明謙求婚的消息也廣而告之。

這幾天,跟周明謙戀情有關的熱搜不斷。

武楊把微博給卸載,該屏蔽的娛樂版新聞都屏蔽。早就該過去的感情,在他這裏遲遲沒有放下。

也許是不甘,也許是愧疚,也許發現愛了,卻為時已晚。

有時半夜會夢到餘安,夢到他前前女友找餘安時的畫麵,雖然他不在場,但他能想像出餘安有多受傷,多無助。

有時也會夢到,餘安每次送他禮物時小心翼翼的眼神,生怕他會不喜歡。

曾經,隻能是個夢。

晚上訓練結束,武楊跟奚嘉一塊去停車場。

奚嘉早前的記憶遺失不少,關於他跟餘安那段,她就沒印象。

夏季傍晚的馬場風景,是一年裏最美的時候。滿眼的綠色,生機勃勃。大片的狼尾草,隨風搖曳。

武楊問她:「晚上不忙的話,我請你喝酒。」

奚嘉搖頭,「還在吃藥。」

武楊以為她在吃鞏固病情的葯,隻好作罷。

奚嘉在調理身體,備孕要孩子。

她瞅瞅武楊,「又被老闆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