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最大的優點就是這一片平整開闊的場地,朝向不錯。曾經是給霍宇川幾個師兄弟練功折騰的地方,後來的幾年才逐漸開班收學生。

霍宇川進了武館大門,穿過空闊的前院,裏麵才是學生平時上課的地方。進去第一眼先能望見正牆上龍飛鳳舞地寫了“忠勇武館”四個大字,左邊牆上分別掛了國旗和基本武術套路標準,右邊是一整麵牆的鏡子,牆壁上安了練功的把杆。

建築有一些年頭了。武館內部的相當大一部分的地麵上鋪置了軍綠軟墊,各個柱子旁邊因地製宜地安置了沙包單杆等器材。

這會一群學生正在課前熱身。幾台大電扇呼啦啦地轉著,不知道誰的手機正在訓練間隙外放了首不知名英文歌。看見霍宇川進門,紮堆坐在練功墊上熱身的一群人嘰嘰喳喳地喊他:

“九師兄——”

“宇川回來了。”

賀師父本人已經不再收徒,隻開班授課,也隻是武術興趣班性質的,這些武術班大部分時候是他幾個師兄在負責帶。

沒人不認識霍宇川。他往裏走去,又聽見有一個故作膩歪的聲音在裏麵尤為突出:

“川川啊~”

霍宇川轉頭看到了不遠處嬉皮笑臉的陳銘龍。

班裏那些小一點的孩子每次都喊他九師兄,多是喊著好玩。但他們這一群卻是當地跟霍宇川同一批長大的。

看著霍宇川的身影從他們麵前走過,陳銘龍一邊坐在墊子上拉腿,一邊將湊過去問他姐:“霍宇川沒抓著人。”

“哦。”

答話的是陳銘鳳。這一對姐弟倆是少見的龍鳳胎,雖然兩人從長相到性格沒有一點相像的。姐弟倆是迫於家裏的淫威被一起打包過來忠勇武館上課的。

陳銘鳳沒有看他。她正兀自苦著臉:“嗚嗚嗚我真的不想蛙跳,一會肯定又是繞場蛙跳,小腿都已經粗了一圈了!”

“陳濤那狗東西為什麼翹課,”陳銘龍也沒管他姐的哀嚎,轉而用肘捅了捅旁邊的人:“喂胖哥,陳濤沒跟你說去哪嗎?”

被喊作胖哥的人此時也在墊子上慢吞吞地拉筋。胖哥別名小六、六子,無他,就因為他一張臉酷似鼎鼎大名的燕小六的緣故。

胖哥開口說話,語速也是慢吞吞的:“他說今天去幫他哥買東西。”

因為出現了陌生的名詞,陳銘龍腦子空白了半天才想起來。

“……陳濤他哥?”

倒是一旁的陳銘鳳想起了什麼,精神一震,脊背都瞬間挺直了:“瑾哥?他回來了!?”

“你那麼大聲幹嘛?”陳銘龍嫌棄地看她一眼。

“是陳濤他哥啊,”陳銘鳳立刻轉頭盯住他,一雙眼睛蹭蹭放光,壓低聲音吼:“他長得超帥的好嗎!”

季瑾長得那麼好看。曾經在年幼的小女孩心裏留下不可謂不深的印象。

陳銘龍帶些感慨地說:“上次見陳濤他哥那會我好像還是初中。胖哥,你剛才說那傻逼翹課去幫他哥收拾了?”

胖哥:“他是這麼說的。”

他想到了什麼,頓了一頓,才說:“陳濤對他這個哥還挺好的。”

陳濤這個季姓的哥是他家裏半路領養來的,這事在當地早已不是什麼秘密。

季瑾哥來的那年他們幾個也不小了,當時他們說是季家父母雙雙出了車禍去的。

與酒駕的卡車避讓,車輛撞開護欄栽進了下麵湍急大河之中。因為就在同一輛車上,所以季瑾的一雙父母是一起離開他的,很慘。

後來季瑾就被他奶奶帶著。直到幾年後季瑾奶奶也上天做仙了,這邊的親戚依照季瑾奶奶的遺囑,把季瑾接過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