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存被紀殊望軟磨硬泡忽悠上車的時候,內心是拒絕的。

一方麵,紀燎個人檔案登記的住址位於東城區,兩人方向剛好相反,他實在不好意思搭這趟‘不順風車’。

另一方麵,紀小法醫連個車窗都懶得降下來,此時正雙手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他倆認識不到二十四小時,外加今天剛拌過嘴,指不定對方正心裏想著‘紀殊望這倒黴孩子怎麽什麽人都拉上車’。

晏存緊張.jpg

不過他也就扭捏了這麽一秒——估計是因為昨天摔過一回,他這破手機卡在滴滴打車界麵快三分鍾了。

電子支付果然是有弊端的。

按照他對紀燎的了解,對方如若真不願意捎他一程,這時候已經猛踩油門送他幾口車尾氣了。

晏存處事法則——無論多高冷的人,統一先按傲嬌處理。

於是他毫無顧忌報出了地址,坐上副駕,低頭開始擺弄手機。

兩分鍾過後,手機終於在他強製關機重啟後恢復了順暢,於是他微微舒了一口氣,目視前方進入放空狀態。

車裏的空氣再度回歸寂靜。

他鼻尖微微聳了聳——中午在支隊走廊遇見紀燎的時候,自己剛打翻第一盒外賣,周遭空氣都被那股香甜的氣味覆蓋。

如今兩人肩膀距離不到20厘米,他才注意到對方身上那股淡淡的薄荷味。

他忍不住側目瞟了紀燎一眼。

車往前開出一段距離後,兩人默默猶豫片晌,竟同時開口打破尷尬——

“方叔……還是一個人過?”

“你一直都是這樣冷冰冰不愛搭理人的性格?”

“……”紀燎,“???”

晏存:……?

我為什麽要嘴欠?

紀燎愣了半秒,眉頭微蹙,嘴角瞬間平成了一條直線。

晏存從對方話語中回過味兒來,問:“嗯?你認識他?你怎麽會認識他?”

紀燎似乎不是很想理他。

大型翻車事件。

“方叔?方語山……嗎?”紀殊望從手機屏幕裏抬起頭,湊上前,手肘撐著副駕椅背開口道,“他跟我們大哥有生意上的合作呀,我們經常見麵的。”

“合作?”晏存回過神來,“你們大哥叫什麽?”

紀殊望說:“他叫紀珩。”

晏存蹙眉細想了一會兒。

二十三年前,自晏存父母死於東郊別墅區的一場火災後,他便被父親舊友方語山收養。

晏存曾經問方語山自己父母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方語山隻是說——‘晏昭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把我從苦難中解救出來,我無子無女,對於我來說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方語山一直有意試著重拾晏家舊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