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燎點了點頭,有點兒出神,壓根沒聽方才那一大串分析,一本正經說了句:“我不會走歪路。”
“……”晏存,“???”
紀燎說的是方才審訊室裏沒說完的那句:“我說,我不會走歪路。”
“……啊??”晏存怔了幾秒,“啊……嗯,我知道,知道你不會走歪路的。”
他想了好半天,這才反應過來,發現方才到現在紀燎一直都有點兒不在狀態,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方才態度會不會沒控製好,是不是讓紀燎誤會了什麽。
小聲又補了一句:“唔……不是……我沒這個意思……我……”
實際上方才那些說法也是猜測成分居多,大多憑借他自己個人經驗分析出來,也不能說是紀燎不夠坦誠,隻不過是兩人特別恰巧想同一個方向去了,各自都沒有提前和對方說,各自相互試探而已。
他也不該非等紀燎說,其實他自己也可以提前主動說一說。
“我知道,”紀燎輕聲說,“我沒有不高興,沒在說這個,我就是想解釋一句。”
“我……有我自己的堅持、原則以及理想,當初選擇報考公安大的時候我也……承諾過,無論做什麽事兒都會堅持最後的底線,一定一定不會走歪路。”
他又支支吾吾補了一句:“我……我也和你說過,我們之間立場不會衝突……我……有些東西可能一時半會不方便說,但我一定不會騙你。”
“我知道,”晏存點了點頭,“我知道的,紀燎,我明白。”
他也不遲鈍,很快聽出來了點兒端倪來,聽出紀燎話裏似乎藏了許多信息量,明白紀燎知道很多他們不知道的事兒。
一直以來紀燎都表現得有點兒矛盾,和他性格一樣矛盾,讓人捉摸不透,語氣和行為表現裏卻又帶了點兒坦然和真誠。
剛剛離開審訊室,審完犯罪嫌疑人之後,他發現紀燎似乎還是原來的那個紀燎,依舊是原來那個坦誠的紀燎,會一本正經和他解釋為什麽不會走歪路,無論在別人麵前多冷漠尖銳無情,在他麵前還是原來的那個紀燎,還是會小心翼翼告訴他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於是他不打算細想糾結什麽,想太多也想不出個結果來,心底想要相信紀燎,又小聲補了一句:“我相信你。”
紀燎這才鬆了口氣,終於將方才梗在心裏的那件事兒給說清楚了,整個人終於放鬆下來,輕輕“嗯”了一聲。
晏存輕笑了一聲,心裏也悄悄鬆了一口氣——不太好哄。
他伸手在紀燎腦袋上輕輕揉了一下,見紀燎壓根沒動那瓶牛奶,催促了一句:“估計江淮那邊差不多該審完出來了,你快先喝點兒墊墊。”
紀燎說了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