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夏日夢境裏虛無縹緲的幻覺,他怎麼就當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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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驟然吐血後,顧允寰的身體便好了不少。◣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去醫院檢查,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上上下下查了一遍,醫生隻能猜測是胸口悶了口淤血,吐出來後便好了,除此以外再無下文。

而顧允寰連噩夢都少了,隻是沉入夢境時總能隱約聽到一個人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話。他聽不清聲音,也看不見人,但對方像個小蚊子似的,卻意外不令人煩躁。

被顧允寰暗地裏叫做「小蚊子」的計燃卻從最初的新奇變成現在的百無聊賴。

顧允寰的生活單調乏味,上班、開會、看項目調查報告,計燃跟在他身旁,隻覺得顧允寰簡直比他這個修仙的人都嚴苛。

“怪不得你的身體還算好。”計燃瞄著顧允寰蒼白的臉色。

即使顧允寰作為正常人來說,簡直是病入膏肓了——但是他的神誌清醒,意誌堅韌,四肢也不存在殘疾。

尋常的極陰之體容易招鬼上身,或瘋或死,連傳聞中的極限三十歲都隻是理想數字。

“你門都不出,去哪裏見鬼。”計燃彈了下顧允寰的腦袋。

顧允寰的手指指尖一頓。

計燃趕緊心虛的收回了手。

顧允寰繼續提筆寫批注。

他把一份批好的文件擺在一旁,剛拿起下一份文件翻了兩頁,便拿出手機給人打了個電話。

“為什麼富南市的拆遷工作還沒完成?流程都已經拖了快兩年了,貸款,批文,都下來了,連建築規劃都改了三遍了,拆遷還沒做完?”

“有一戶釘子戶,八個月前就剩她一家了,一直沒搬。”

“價格也沒談攏嗎?”

“賠償比其他家多了快一百萬了,還是沒應,再漲下去,之前搬遷的肯定也要鬧。”

提到那家釘子戶,連顧允寰也覺得頭疼。

他也曾了解過情況,戶主唯一的女兒十幾年前離家出走,戶主年紀大了,情感也細膩,因此始終不肯搬家——女兒離家出走時甚至還沒有智能機,小小的一個人,會寫的字都不多,因此戶主說什麼都不肯答應拆遷。

顧允寰又不是什麼霸道的人,但各種款項項目都通過了,拆遷的事情也已經拖了兩年,再不解決,批地的人也要有意見了。

“我親自去勸勸吧。”顧允寰和對麵約了個時間,便開始收拾東西。

他穿了外套,又讓保鏢備上藥和熱水,兩個人開車便朝著富南市的方向開去。

計燃被迫跟在顧允寰的身邊,他好奇地看著街道繁華的模樣,像個看到新奇事物的孩子——計燃甚至從窗戶鑽出去,像個小風箏似的被名為顧允寰的線拽著,一路朝著富南市飛了過去。

車子落地,開發商派來的助理就跟在了顧允寰跟前。

他們換了車子去釘子戶的家,一路上塵土飄揚,哪怕是關著窗戶,顧允寰也覺得胸口難受起來。

他的眼睛看向窗外,灰沉沉的烏雲壓得低低的,空氣卻格外沉悶。

車子停在了大門前,一整個街道隻有這麼一戶獨立三層小樓立在原地,周圍攔了幾根孤零零的木頭擋著小樓。顧允寰推門下去,助理則小跑著去敲門。

車停下後,計燃也安靜了不少。

他小心翼翼的瞄了眼愈發壓抑的黑雲,心頭裹挾著的不安與恐懼逐漸加劇。

他縮在顧允寰的身側,甚至抬手去抓顧允寰的胳膊,不管對方能否感受、能否觸碰到自己的,計燃也纏得緊緊的,始終都不敢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