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燃跟在顧允寰身邊,便也沒有追過去,然而他仍注意到了小女孩脖子上的深色勒痕,那痕跡幾乎貫穿小女孩的脖子,讓她的頭顱變得搖搖欲墜。
顧允寰選擇留宿。
中年婦女為幾人收拾好了房間——保鏢打地鋪睡在顧允寰旁,助理則單獨一間屋子。
顧允寰進門便特意拉上了窗簾。
保鏢奇怪的看著顧允寰,不明所以的問道:“先生,您不是喜歡關著窗戶看打雷嗎?”
“今天沒心情。”
“也是……”這邊談不下來,後續的資金都落不到實處,堆在賬戶裏也隻是徒增利息罷了。
顧允寰搖搖頭,他也沒解釋,脫掉外套後,合著襯衫便打算休息。
他閉上眼睛,遍地看不見的濃鬱黑氣遍布房間內,正洶湧著向顧允寰翻湧而去。
計燃皺眉將黑氣擋下來,他從床上跳下去,仔細環視著四周。
他蹲下`身子仔細看著地板,木質的地板顏色暗沉,空氣中飄著的腐鏽氣息不知是木頭本身發出的,還是藏著些別的什麼。計燃的手指貼著木板縫隙往裏麵摸進去,他什麼都感覺不到,手指也穿過了地板,但是……如果底下是混凝土地麵,以他現在脆弱的魂體是穿不過去的。
計燃趴得低了點,他的眼睛正順著縫隙往裏麵看進去。
“你在幹嘛?”
男人的聲音驟然響起。
計燃嚇了一跳,他抬起頭,就看到房子的男主人站在他身旁。不過男主人的目光落在了保鏢的身上:“你怎麼要睡地上?”
“我們顧總的身體不好,不能吹風,隨時都可能要吃藥,我陪著他住,方便點。”保鏢憨笑著,男主人的臉色卻很難看。
他僵硬呆板得像是個機器人:“不能讓客人睡地上,我把旁邊的房間給您收拾好了,隔壁房間說一聲就……”
“不麻煩不麻煩,我們住得房間多了,不還是給您添麻煩嗎。”保鏢趕緊擺手:“沒事。”
男主人的表情愈發的僵硬了。
而計燃從木頭的縫隙中,看到了類似於泥土碎屑般的深黑色。
男主人拗不過保鏢。
他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請你們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和阿環的生活了,我們不會拆的。不管你們是把商業區建在我們旁邊,還是別的……我們不會搬得,你們別來了。”
保鏢眼睜睜看著男主人離開,他疑惑的回頭,顧允寰的神色很平靜。
“顧先生,他是不是有病啊……”
保鏢實在搞不清楚對方幹嘛要和他表演一出行為藝術,顧允寰卻輕笑著搖頭:“可能是他在地板或者床底下藏了什麼東西吧。”
“啊?”保鏢沒反應過來。
“睡吧。”顧允寰拉上被子。
燈關掉了,計燃眼前的世界也昏暗下來。他試圖俯下`身去嗅聞地板上的味道,又時不時鑽出門環視別墅內——走廊沒有開燈,樓梯處幽暗一片,一棟小別墅關掉燈,比鬼宅還要恐怖幾分。
一切都靜悄悄的。
黑暗中突然傳來了鞋子踩在地上的「吧嗒」聲,木質地板上,腳步的聲音格外響。
那聲音踩著鞋子路過一扇扇門,很快便停在了顧允寰的門前。
小女孩踮起腳尖,將眼睛對準了門上的貓眼,小心翼翼的往屋內看去。
“想要惡作劇嗎。”
計燃在小女孩的身前站定:“還是你想進門。”
“噓,別讓人聽見了。”小女孩睜大眼睛,得意地和計燃笑著:“我們悄悄進去,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了。”
“你可以直接進去,沒有人能發現你。”計燃抱著手臂,冷然道:“因為你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