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敕休之死
秦寅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住雙手雙腳,躺在潮濕的地麵上。
混凝土中黴菌混合的刺鼻味道讓他立刻擺脫了混沌的狀態,睜眼抬頭看去。昏暗的地下室中,坐著一男一女。
安敕休坐在椅子上,懷裏抱著曲歡。他用溫柔到極致的動作不停地撫摸女孩的長髮,嘴裏囁嚅著什麼。可曲歡隻是呆呆地坐著,不給他一點回應。
聽到衣服摩擦地麵的聲,二人同時看了過來。
曲歡看到原本一動不動的人終於醒來,深深鬆了一口氣。但想到接下來有可能發生的事,她痛苦地扭過頭,不敢惹怒抱著她的男人。
秦寅貪婪地盯著曲歡的身影,失蹤兩周讓他思念如狂。曲歡除了沒什麼精神外看起來安然無恙,他心中一喜。
秦寅和曲歡的這番眉來眼去瞬間讓安敕休暴躁起來。
他放下曲歡,就要衝到秦寅麵前去。曲歡驚慌失措地想要阻止他,但他腳步如飛,根本攔不住。
「你好大的膽子,還敢這麼看我的歡歡。」
他一腳踹上秦寅的腹部,重擊之下,秦寅狠狠地砸到地上,咳嗽個不停。
「唔!咳咳!你……咳!」
「秦寅!」曲歡大喊,撲倒在秦寅身上擋住他:「不要!小舅舅,求你別打他!你說什麼我都聽,你放過他們吧!你讓他們回去,我再也不會跟他們有牽扯了。」
她懇求地看著安敕休。
安敕休的心碎了,碎成了千萬片殘渣,在體內翻攪。他想笑,但是擠不出笑容。為什麼她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他問自己。就好像他是萬惡不赦的罪人,是拆散他們的魔鬼。
明明,明明秦寅才是壞人,是他把歡歡奪走了。他隻是想找回自己的愛人。
有錯嗎?
為什麼永遠都有人試圖阻撓他們?先是姐姐姐夫,然後是他的父母,好不容易清掃了所有礙事的人,又蹦出個秦寅。
但是沒關係,因為秦寅很快也會消失。
於是他更加兇狠地看向狼狽匍匐的秦寅,眼中冰冷的寒光似乎化為實體,要一刀刀割下秦寅的肉。
「安敕休,我們失蹤,很快就會有人發現,要不了多久就會找上門來。沒用的,你收手吧。」秦寅緩和自己的氣息,對安敕休說。
「我知道啊。」安敕休說,「但無所謂,因為你馬上就要死了,然後我就會帶著歡歡遠走高飛。」
說完,安敕休轉頭就要去取桌子上的刀。
「求你不要!」曲歡慌張地抓住安敕休的褲子,絞盡腦汁想要說服這個瘋狂的男人。「小舅舅、安大哥!不要殺人,真的不要!」
「之前,是我錯了!我不該那麼罵你,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我們離開B市,去國外,再也不回來了,所以讓他們走吧!他們不會妨礙我們的!」
曲歡回過頭,含淚衝秦寅說:「秦寅,不要再找我了,錢我會還給你,以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秦寅怔怔地,雖然知道曲歡隻是在安撫安敕休,那句『沒有任何關係』還是讓他的心揪成一團。
「安大哥,答應我吧,我求求你了!」
曲歡描述的場景很美妙,美妙到幾乎勸住了安敕休。但他還有一分理智,這份理智告訴安敕休:她在騙他。她為了秦寅活命在騙他,放走秦寅後,自己就會永遠失去她。
這種痛苦讓安敕休更加瘋狂。
他拿起刀,轉身。
曲歡死命抱住他的腿,不想讓他前進一步,他就拖著她在地上走。曲歡的腿在地 麵上摩得血肉模糊,但她就是不放手。嘴裏一直祈求著:「求你不要這麼做!」
秦寅用盡全身力量掙紮,雙手雙腳上的繩子陷進肉裏,卻還是沒有斷裂。
這時,地下室的門吱呀一聲打開,岑雨走了進來。
看到岑雨,曲歡也顧不上回想她的古怪,立刻大喊著:「小雨!小雨求你幫幫秦寅!」
「哈哈!求她?她是我手下的人,岑雨,把歡歡拉開。」安敕休大笑後,冷漠地命令岑雨。
岑雨的麵色慘白,雙眼透著詭異,但安敕休忙著解決秦寅,無暇注意。他感覺腿上一鬆,揮刀就要割秦寅的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