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目目的沉,直至醒來。
「雲......」
阿裳將身子坐起,揉了揉迷蒙的睡眼,昨夜她在那名閣主的身上似乎也看到了「雲」。就在那纖細光潔的脖頸後,一個紅色的微小印記,用一種罕見文字書寫的「雲」。
她不知為何會識得,可她就是識得。
記得可離也曾喚那名閣主為「小雲雲」,雖是個親密的昵稱,阿裳結合自己的所見暗自推想,那名閣主的名字應是「雲」。
是呢,她被帶回這麼多日,又被安排貼身侍奉在旁,卻連閣主的名字都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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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貼身侍奉......
阿裳又有些迷茫了,她理解中的貼身侍奉應是朝起晚寐,衣食起居都伴在旁的侍奉,可自接手桃花以來,她為祈雲做的唯一一件事不過是取了株安神的香,甚至最後還不是她點上的。
祈雲從未要求她做過些什麼,她每日做的最多的事隻是等在房外,聽青瀑的流水,看長夜冥冥,直到宵寐晨興。
阿裳並不是懶惰之人,她並未因此刻的清閑而心覺竊喜,反而生出些不安來,在澗水閣的生活很好,好到她甚至覺得有些惶恐。閣內都是女子,環境清雅,衣食無憂,閑時賞花談月,似身處世外桃源。悠然自在,吟風弄月的日子不是不好,隻不過阿裳會時常覺得,自己是否配得上這些好。
這般漫無目的胡思亂想著,阿裳抬眸看見遊風正迎麵走來,她正想著要不要去打個招呼,剛微微動了動指尖便忽然湧來幾名少女將遊風團團圍住。
少女們像一群歡快的雀兒,圍著遊風爭先恐後的你一言我一語,阿裳聽不清她們在說些什麼,隻看得出遊風很受少女們的喜愛。
「要不算了吧……」
阿裳剛想著離去,遊風朝她的方向看來,二人目光對上,阿裳覺得這下不打招呼興許真的不太妥當,剛鼓了勇氣邁了半步,有人自身後將她的肩頭拍了拍。
「芙蕖姑娘......」
阿裳回眸,是那個花顏月貌的美人。
芙蕖說來帶她去找大夫,上次允諾過她的。
阿裳本以為那隻不過是一句客套話,未想到芙蕖是認真的。
那聲招呼終還是未能打上,芙蕖將她的手拉起,回眸留下一笑,是留給遊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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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這又是什麼?!黏糊糊的粘在我手上下不來!好惡心!你快給我弄下來!」
「小鬼,我說了你不要亂碰我的東西。」
「不是你讓我幫你拿過來的嗎?!」
「我說的是旁邊那個。」
「這兩個有什麼區別嗎!」
「有的,一個是赤色,一個是淺赤色。」
「可離你混蛋!我不管!快給我弄下來!」
還未走到可離屋門口遠遠便聽到裏麵的吵鬧聲,芙蕖似乎早習以為常,向阿裳笑道:「看來桃花妹妹和可離大夫相處的很不錯呢。」
知桃花在內,阿裳有些擔憂,畢竟桃花看起來並不是很喜歡她,芙蕖知她心中顧慮,緊了緊拉著她的手:「不用擔心,桃花妹妹年紀小,心直口快了些,沒有什麼壞心思,我覺得隻要桃花妹妹多和姑娘你相處相處,互相了解後一定也會喜歡上阿裳姑娘你的。」
「……」
阿裳聽著芙蕖的話,更多心思卻在拉著她的那隻手上,芙蕖的手很軟,阿裳幾乎未與女子牽過手,她覺得這種感覺意外的很不錯,有種淡淡的安心與舒適感。
桃花正拿著一盆花作勢要砸,可離蹲在她身前求饒模樣,這一幕恰好被進屋的二人看到,空氣有那麼一瞬的凝結,桃花見芙蕖來了鬆了手就往芙蕖懷裏衝,那脫手的花盆被可離眼疾手快的給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