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了,再蹲下去你該低血糖了。”
去祭拜周京澤母親的時候,恰逢下雨天,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衣服,撐著一把黑色的長柄傘去,牽著許隨來到他媽媽墓前。
他站在墓前很久,手裏拿著一支白玫瑰。
雨下得很大,砸在黑色的傘布上飛旋出一朵又一朵的花,水砸上男人的眉骨,眼睫上,他漆黑的眼睛濕漉漉的。
“媽,我來看您了。”周京澤沉默半晌開口。
“我現在過得挺好,也有了想保護的人,”周京澤笑了笑,手指勾著許隨的小拇指,認真道,“她叫許隨。”
“遇見她以後,我不想死了。”周京澤看向墓碑照片上的女人,語氣緩緩。
曾經曾經那些腐爛的,陰鬱的,絕望的,折墮又灰暗的土壤裏,忽然開出了一朵迎春花。
許隨看向墓碑照片上的女人,她長得很漂亮,淡淡的笑容,氣質優雅大方,那抹笑容永遠地定格在照片上。
“阿姨,你好,我叫許隨,是周京澤女朋友,”許隨語氣有些緊張,原先想好的台詞腦子一片空白。
直到男人牽緊她的手,一陣溫暖安心的力量傳來,許隨放鬆下來,重新看向墓碑上的照片,語氣認真:
”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愛他,給他一個完整的家。我們會結婚,會有小孩,他會在健康幸福的家庭長大。”
無論男女,他的父母很會相愛,不會有家庭暴力,不會有爭吵和分歧,會給他很多很多愛。
周京澤拇指按了按她的手背,眼睛緊鎖著身旁的女人,心潮一陣酸澀的起伏。
雨勢漸小,到最後驟雨初歇,太陽重新出來,周京澤俯下身,把一支白玫瑰放到她墓前,抬手撫著墓碑上的名字,笑著開口:
“媽,我走了,你在那邊要快樂。”
以後我會好好過,保護好我愛的人。
——
不知不覺八月眨眼就到了,許隨老覺得時間像水,無聲無息地流淌,一晃眼就過去了,撕下一頁日歷才發現,第二天是情人節。
許隨還挺期待這個節日,印象中,這是她和周京澤重新在一起後過的第一個情人節。
她想要和他好好慶祝一下。
次日,許隨在家裏用外賣軟件下單的時候,在滿是粉紅泡泡的外麵頁麵上拇指停頓了一下,暗示道:
“誒,今天買東西好像有節日滿減活動。”
周京澤窩在沙發上,視線就沒從手機遊戲屏幕挪開一秒,磁性的聲音響起:
“是嗎?那你多買點,不夠用親密支付。”
“……”許隨。
她下單了一堆生活用品和一周要吃的食物,最後還在訂單上添加了香薰蠟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