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來看畫,唐煜別是被人奪舍了吧,還是說他的靈魂其實是個有品位的大佬?
唐煜懶得理他:“你這個人好迷信。”
大廈一樓整片區域都用來辦畫展,規模很大,聽餘樂洋說,這個畫展的主辦人遊列各國尋找喜歡的畫作,很多畫在她這裏經手,賣出去之後都是天價。
唐煜站在一幅油畫前,評價這位老板:“用價錢來衡量藝術,是個披著藝術家外皮的商人。”
餘樂洋下意識的想要反駁,卻又覺得他說的沒錯,“但藝術本身就是價值,沒有商人這些畫家又怎麼會被人知道?”
唐煜隻是隨意一說,沒有批判的意思,而且他作為一個曾經的買家,當然知道畫作是需要用金錢衡量的。
隻是交易應該有交易的地方,而不該是在這裏。
畫展是展覽用的,不該是交易所,可短短一會的工夫唐煜就聞到了金錢的銅臭味。
換做以前,唐煜是看不上這種行徑的,可是現在,他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時移世易,他也隻能向金錢低頭了。
唐偉宏兩天前又給他打了兩百萬,唐煜一轉手全都買了花種,這事兒他沒敢讓餘樂洋知道,怕他暈過去。
他買的花是新研究出的品種,還沒有真正培育出來,也不能保證全活,農科院本來是不賣的,唐煜也是費了好大得勁才讓他們高價賣了他幾株。
窮的叮當響的唐煜叫住一個穿著旗袍的小姐姐,小姐姐手裏拿著POS機,隨時隨地準備給客人刷卡。
餘樂洋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唐煜:“你又想幹嘛?我帶你來是看展的,不是花錢的!”
唐煜:“我知道啊,我沒錢。”
餘樂洋鬆了口氣。
沒錢就好。
旗袍小姐姐聽到他說沒錢,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把原本打算問的那句“請問想買哪幅畫”換成了“請問有什麼事嗎”。
唐煜問:“你們這裏還收畫嗎?”
旗袍小姐姐:“……”
餘樂洋:“……”幹的漂亮,來畫展賣畫來了!
旗袍小姐姐微笑:“抱歉,這個我不清楚,我隻負責賣畫。”
唐煜:“那誰負責買畫?”
旗袍小姐姐:“……老板吧。”
十分鍾後,餘樂洋和唐煜坐在了23樓的辦公室裏。
餘樂洋回過神,問唐煜:“你瘋了?你哪來的畫賣啊,你不是打算偷你老公家裏的畫來賣吧?”
唐煜坐在沙發上,望著牆上的一幅畫:“他那沒有值錢的畫。”
餘樂洋覺得他的腦回路越來越難懂了,“沒畫你還……”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墨藍繡金旗袍,肩頭搭著貂絨披肩的女人走了進來。
女人頭發簡單的綰成一個髻束在腦後,大概是被金錢浸泡久了的緣故,她身上那股無奸不商的氣質拿捏的死死的,一進門就給人一種強勢的壓迫感。
“就是你們要賣畫?”
餘樂洋連忙搖頭。
為了看展,唐煜今天特意穿了件立領襯衫,外麵套了件西裝,合身的剪裁卻不是一板一眼的款式,稍顯正式又不顯笨拙。
唐煜:“是我要賣畫。”
氣質這種東西不是人人都有,秦沅原本還在想是不是有人來搗亂,看到唐煜之後……秦沅坐了下來。
秦沅問:“是什麼樣的畫,我能先看看嗎?”
唐煜:“恐怕不能。”
秦沅一愣,顯然是沒想到他會不按套路出牌:“為什麼?賣畫不給看?”
“不是的。”唐煜說:“因為我還沒畫。”
秦沅:“……”
餘樂洋:“……”
秦沅倒是沒生氣,反而笑了:“沒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