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爸媽。

他就不一樣了,他什麼都不如江城。

江瑾冷笑了一聲:“我的弟弟兩歲就被拐走,手腕上的鏈子能戴到現在?你的手腕粗細難道跟個幼兒一般大?”

薑星皓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是他疏忽了,他光是看見江城戴,卻沒想過江城那會兒已經是十來歲的青少年,這鏈子肯定被他改過!

他連忙矢口否認:“小時候的手鏈自然是戴不了了,但我找店裏幫我稍稍改了一下長度……”

方宗玉打斷了他的話:“你錯了。從一開始我問你的話,你就答錯了。”

薑星皓愣住:“什麼意思?”

“我問你這手鏈你是不是從小戴到大,你說是;阿瑾說尺寸大小有問題,你說你把手鏈調整了。”方宗玉聲音微顫,她閉了閉眼,眼角劃過一滴眼淚,“但根本上,它從來不是手鏈。如果這是你的東西,從一開始就屬於你,你不會不知道它不是手鏈,更不會說調整尺寸這樣荒唐的話。”

薑星皓傻在原地,耳邊像是落下一道驚雷,雷聲振聾發聵,他什麼都聽不見。

直到方宗玉和江瑾沒有絲毫留戀地從他身邊走過,他才猛然回過神,連忙快步趕上去:“您聽我解釋……”

“薑星皓!”江瑾冷聲喝止,“不要把別人都當成傻子!”

她身旁的左右保鏢一湧圍上,直接將薑星皓隔絕在了人牆外。

他們的對話就發生在晚宴廳前,幾乎所有人都聽見了,大家的視線似有若無地飄來,掃過方宗玉和江瑾,兩位女士仍然身姿挺拔而優雅地走過,哪怕剛經曆了那樣難堪的一幕也依然從容,身旁保鏢的氣場更是驚人,叫那些打量的人都紛紛收回了視線,轉而去看薑星皓。

凜都江家一直在找孩子,這不是什麼新鮮事,但頭一回有人跑到這樣的場合來試圖認親,還被當麵打臉。

這就算是放在他們這種三天兩頭出醜聞的圈子裏,也都是個稀罕事。

“嘖,長得就不像江家人,江家人一個個都是美人,這個一看基因就是出走的,怎麼好意思來冒充啊?”

“自以為得了一點‘內幕消息’就活躍小心思了唄,嗐。”

“還能跑來木榭晚宴上,本事也是不小啊。”

“人嘛,要想往上流圈子擠,削尖腦袋砍掉腳後跟都不怕,想找路子總有的。”

那些人的視線不斷往薑星皓身上飄,帶著滿滿的鄙夷和嘲笑,像是看個小醜。

薑星皓臉色紅了黑,黑了青,青了最後歸為一片慘白。

他完了,他想,他的所有計劃還沒來得及鋪開,卻突然之間就夭折了。

這不應該,這和他的設想截然不同!

哪裏出了問題?薑星皓眼底布滿血絲,緊緊握住雙拳,視線落在手腕上的那根偽劣的複製品上——是江城,就從江城打亂了他的算盤開始。

如果一開始江城就願意賣出這根手鏈,他也不至於那麼執著,他也不會那麼著急接觸江家。

他一定會耐心地把一切調查清楚,把所有的細節了如指掌,所有的後續步驟都安排妥善。

當他成功把這些變成他的曾經和過去後,他才會接觸江家,他會讓江家一點點地主動發現自己和他們走丟的孩子有多麼相似,會讓江家心甘情願地相信自己就是那個孩子,任何檢驗鑒定都無法發現端倪……

薑星皓沉浸在自己的夢裏,那才是他設好的一切,現在卻因為江城天翻地覆!

“先生,請問您是要進入晚宴廳嗎?”宴廳門口的門童出聲提醒薑星皓。

薑星皓下意識抬眼,他看向宴廳裏的一張紙臉,每個人似乎都在看他,又在他看過來的刹那低頭回避,好像他是什麼髒東西,對視一眼都會染上病,他又看向門童,似乎從門童青澀的臉上看出了嘲笑和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