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麵對麵岔腿坐懷裏的姿勢。
他捧著葉躍的臉,珍惜地印下一串細密的吻,已經全然顧不得是否暴露自己的滿是算計的卑劣麵了,在他不曾知道的暗處,有個人在長長久久地盯著算計他最珍貴的寶貝,強悍如李越泊,眼下也隻是滿腔的後怕,隨即才是滔天的怒火。
葉躍感受到了他的後怕與珍惜,他也捧著李越泊的臉積極地回親了過去。
你一下我一下,兩個人這麼捧著親了半天,直到單身的海鳥在水中憤怒地振翅,這才稍稍打破了這抵死纏綿的曖昧氣息。
上述所有環節都是賭的概率問題,隻要一個環節出錯,比如葉躍一如往常地沒有上樹摘宗蔓花,比如宋若唯或者周蔓蔓沒有一如往常地跟著要爬樹,比如唐建猛地發瘋地把簡易工具的承重力提高到了三倍以上,比如唐建實在眼瞎沒有選中那根精心準備的宗蔓藤,這次的鳳鳴山之旅都會平平常常地過去,然後淪為葉躍日常生活中一個隨著時間流逝地毫不起眼的小小記憶。
但可怕的是,能做到對所有人(包括李越泊)的脾氣心性如此熟悉,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也就是說也許這樣的陰謀對方已經暗中醞釀了無數次,隻不過可能以往都失敗了所以並未被注意到,所以失敗沒什麼,對方躲在暗中一直嚐試,他可以失敗無數次,但隻要成功一次,於葉躍而言,就是致命之傷。
這就是李越泊深感後怕的所在。
“可是他如果要算計的是我,算好那個宗蔓藤的破壞程度,在我第一個上樹的時候,讓我摔下來不就好了?”葉躍理解了李越泊解釋的後怕,但仍舊不明白李越泊為什麼說這算計針對的是他。
李越泊眼裏淬著火,近乎咬牙切齒:“因為他知道你一旦出事,我就絕不可能認什麼意外,我會掘地三尺把那個地方一點點挖爛挖透。”
而李越泊這麼聰明,他會連根帶蒂地把所有一切都挖得徹徹底底。
所以隻能是宋若唯或者周蔓蔓出事,這樣李越泊不會深究,這樣才可以以意外瞞天過海。而他的葉躍如此善良,是他說的要去鳳鳴山,如果好朋友因此不幸(宋若唯差點因此喪命),他隻會一遍遍地問責追責自己,而誰也不知道在這樣濃重的自責情緒之下,他的葉躍會對自己做出什麼。
統統都是算好了的。
李越泊緊緊抱著他的人,眼裏的火已經消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墨一般的陰翳。
葉躍在他懷裏掙了掙,李越泊鬆開了點兒勁,葉躍仰起頭,雙眼瑩瑩發亮帶著滿滿的崇拜:“你好聰明啊,李越泊。”
李越泊心下條地一軟,他滿心要藏起來的卑劣算計,他以為的他的不好,也是葉躍一心珍藏的好。
“我覺得你不會愛上別人的,李越泊。”葉躍漂亮的大眼睛裏滿目星光。
“我當然不會。”李越泊親了親他的眼睛。
“我一直沒跟你說,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裏你和別人相愛了,我好難過好害怕的。”葉躍沒有說原書,“但現在我不怕了,我覺得你肯定不會愛上別人。”
既然所有都是有人背後作祟,那要戰勝的就不是無法逾越的原書劇情,隻需要把壞人打倒就好了,而葉躍差不多也鎖定了“壞人”是誰。
李越泊尾灣海一般的眼睛溫柔地注視著他:“我永遠不會愛上別人,就算是夢裏,如果你見到我跟別人在一起,要麼你所見為假,要麼我不是我。”
“嗯!”葉躍重重點頭。
李越泊低頭親他。
海鳥振翅落回島上山林,晴空碧藍如洗,尾灣海悠悠地吹著海風。
第45章
問題搞清楚了,但時間還早。李越泊從來不是耽溺於問題的人,他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尤其他身邊還有葉躍時,他要做的就隻有一件事——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