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確自己是誰。

是葉躍給的李越泊啟發。

李越泊簡單說了漫畫篇裏縈幽的故事。

“中詛咒之人問他是誰,正確答案是什麼?”李越泊問葉躍。

“我的愛人。”葉躍答。

“中詛咒之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誰時,是通過他的愛人來定位自己的,即他是他愛人的愛人,定位清楚,詛咒消失。”李越泊說,“你的記憶錨點就是蔓蔓,海馬體被切,記憶受損,你迷失自我,陷入混亂,唯有通過對蔓蔓的記憶來定位你自己——你是愛蔓蔓的人,或者你是和蔓蔓相愛的人。”

“當初帶你走的人也許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不能讓你迷失自我,所以順著你記憶中的錨點,給了你一個‘鄰居妹妹’,以讓你的錨點真實化,進而讓你在海馬體被切後不陷入混亂,再進而讓你相信他們給你的一切‘新設定’。”李越泊說。

“至於為什麼是蔓蔓不是周蔓蔓,”李越泊笑了一下,“我猜你小時候喊的就是蔓蔓,不是周蔓蔓。”

周蔓蔓在旁邊點頭。

沒給眾人更多的消化時間,李越泊緊接著說以上隻是他對事件大體的邏輯推演,對方具體如何做到的,還需要交給更專業的人士來進行細節盤根,如果江星年願意,他可以提供相應幫助,不排除找回真實記憶的可能。

江星年當然願意。

剩下的時間留給了周蔓蔓和江星年,葉躍跟李越泊去他工作地。

吃飯的地方離李越泊工作地不太遠,兩個人牽著手在路上慢慢走,路兩旁是高大茂密的桉樹,綠化帶裏還種著花,山雀落在枝頭和花間,見他們走近便簌簌高飛。

“可是帶走江星年的目的是做什麼呢?”葉躍困惑,“你說是做好事吧,把海馬體切了,你說是做壞事吧,又把他好好養這麼大,這些人吃飽了嗎?”

李越泊微側頭看著他,眼眸帶著思考的魅力熠熠發光:“周蔓蔓說她在江星年身上沒有感覺到與她匹配的信息素,這可能就是目的。你當初說的那個事可能是真的。”

“什麼事?”葉躍仰頭問。

“當初我告訴你一直有人在關注我們時,你說是不是要抓我們去做實驗,”李越泊說,“我現在覺得也許有這個可能性。”

“陳晨b級到a級,周蔓蔓感受不到江星年與之匹配的信息素,這些人似乎就是在做ao相關的實驗,”李越泊繼續說。

前方有個小坑,葉躍仰著頭在聽李越泊的話,沒注意到。

李越泊一把攬住他的腰,把人抱了起來,一腳跨過小坑,也沒鬆手,就這麼抱著繼續走,繼續說:“把江星年好好養大這一點也值得推敲,他‘爸媽’在他十八歲時離世——把人養到十八歲自動離場,這看起來不太像是純粹壞人的做法,在算計我們時,用的也全是曲折的算計,雖然目的歹毒,但一直沒有利用比如張姨這類在我們身邊如此之久的人直接下手。躍躍覺得這是為什麼?”

葉躍晃晃垂在他腰身兩側的腿,眨了眨眼:“總不可能他們還保留有一絲道德和法律的對自我的約束?”

李越泊輕笑了一笑。

“我覺得像實驗。”李越泊說,“像研究者對待用作實驗的小白鼠,照顧起來很溫柔,做實驗時又很殘忍。所以可以毫不猶豫切掉海馬體,也可以照顧十八年。”

“那對我們……”葉躍接話。

“陳晨說五歲起就在看了,也許那時候我們就處於被觀察期,”李越泊輕拍了拍他,“現在也許是實驗期到了,要準備‘實驗’我們了。”

李越泊親親他:“怕嗎?”

葉躍搖頭:“我們又不是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