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

到點了葉躍就自己洗漱完,薄毯一蓋人往李越泊懷裏一縮,抬頭親李越泊一口說一聲晚安,李越泊低頭親親他,回一句晚安,接下來他睡他的,李越泊忙李越泊的。等李越泊忙完才會把人抱回床上接著睡。

以往李越泊工作忙得很的日子裏,他們也都是這樣過的。

兩個人都很貪戀膩在一起的時光,但事情又總是很多,這些相處的細節就是他們盡量平衡生活與自身需求的法子。

昨晚李越泊在書房加班的時候,葉躍說要去畫室一下,李越泊確認他神色無虞就由著他,原來是給他做雙皮奶去了。

“驚喜啊。”葉躍說。

聲音像五六月從市場上買回來洗淨還帶著水滴的大青李,脆甜脆甜的。

“突然有雙皮奶吃,”葉躍晃了晃腳,“是不是很驚喜?”

李越泊“嗯”了一聲,又問:“隻有雙皮奶是驚喜?早餐不是?”

“早餐算什麼驚喜,”葉躍又扯了扯李越泊的臉,“早餐不是應該的嘛。”

應該啊。

李越泊停了下來,深邃的眼看著葉躍的眼睛:“我想親你。”

葉躍一把捂住自己的嘴,直搖頭:“不行不行,沒刷牙。”

嘴捂著,聲音就有點甕甕的,配合神態,可愛度爆表。

李越泊更想親了。

但葉躍不許。

李越泊纖長的眼睫毛就垂了一點下來,平日裏氣勢巍峨的人這會兒看上去就有點可憐兮兮的。

他們走到了院子裏,桉樹高大茂盛,雖然秋風已經吹落了它許多葉子,但因為底盤太厚,它枝葉仍舊茂密,桉樹葉的清香淡淡的。

葉躍被李越泊的神色逗笑,鬆了捂住自己嘴的手,改為捧住李越泊的臉:“被雙皮奶感動到了?”

被雙皮奶,更被“應該”。

李越泊沒做解釋,隻點頭,每一根眼睫毛都掛著“想親”的牌子。

牌子紮眼,紮得葉躍直笑,捧著李越泊的臉重重在他唇上親了兩口,掛著薄絨拖鞋的腿又晃蕩了起來:“可以啦李越泊,你該出發了。”

依舊是送到車庫外,李越泊熄火下車仰頭,等二樓臥室的燈重新亮起。

不一會兒葉躍在二樓臥室窗邊探頭揮手,李越泊舉手回揮,等臥室的燈重新熄滅後才上車重新發動汽車。

氣浪掀起,種在車庫邊的海棠微微晃了晃葉子。

·

回籠覺睡醒已經是早上八點,手機最頂端微微亮著提示燈,葉躍把手機點開,是李越泊發來的視頻——簡單展示他吃完後溜光水滑的玻璃盒。

估摸著李越泊這時候該在忙,葉躍回了個1。

吃完早飯沒一會兒,阿梨來了,渾身毛發濕漉漉的,嘴裏叼著條魚,那魚比它還大,也不知道它怎麼捕到的。

等葉躍發現的時候,阿梨已經拖著魚走到玄關處了。阿梨把魚放下,衝葉躍喵喵叫了兩聲。

它這是道歉來了。

葉躍眼角的傷不嚴重,早兩日就摘了紗布,眼下隻是眼角還有點淡淡的疤痕,元二叔說過段日子就沒了。

葉躍衝阿梨走過去,但可能是還愧疚,阿梨又衝他喵了兩聲,跑了。

這原該是一個很有趣的小插曲。

但或許隨機那個神秘的機關再一次被按動,傍晚的時候阿梨又來了。

這次蔫兮兮的,不像是來道歉,像是來道別。葉躍再一次衝它走過去,這次阿梨沒有跑,它就乖乖蹲在地上等葉躍走過來。

葉躍伸手摸摸它,阿梨伸出舌頭小小舔著他的手,叫聲弱弱的。

“你怎麼了,阿梨?”葉躍說。

阿梨沒法回答,隻喵了一聲,又抬眼看了看他,然後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樣,阿梨蹲在那裏,後腳軟得站不住,一下癱了下去,嘴裏的喵聲也變得像哀號了起來,葉躍急得去抱它,阿梨嘴裏又吐出了白色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