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為一片廢土。眼下玫瑰、李越泊、葉躍這些書中元素都齊整了,雖然不知道李越泊為什麼沒有如原書所寫那樣傻,等一下,章二姨說這是第九次回檔了……

“李越泊在最初是個傻子嗎?”葉躍問,“在你第一次回檔還未開啟時。”

章二姨搖頭,說她不知道。

“我這個基本組織,也不是在一開始就醒著的,”章二姨說,“玫瑰生長到一定階段,我才具備你們所說的智慧。”

而回檔的點也不是她做主,玫瑰自行判斷。她隻是在具備智慧後,在回檔開始後做一些她認為能夠幫助完成授粉結果的事。說到底她隻是星球玫瑰的一部分,她能跟著人類學會嫁接已是不易,餘下對星球玫瑰的所知全憑本能。

所以她那些“算計”好像很厲害,但細想感覺奇怪又似乎全都沒挖到狠處。

到底是植物。

“泊仔之前在飯廳應該有感受到另一個雌蕊的呼喚吧。”章二姨轉過頭問李越泊。

李越泊說是,又問那是陳晨?雖然是疑問句,但是顯然大家都默認了答案。

章二姨點頭,李越泊繼續說很遺憾,不光他,連他體內的雄蕊也對這個呼喚很不屑。

章二姨苦笑,說她先前把葉躍支到池塘邊,又說那麼久的話故意拖延,其實就是最後的嚐試——嚐試雄蕊是否會被嫁接的雌蕊呼喚到願意授粉。她說過,她的職責隻是保障開花授粉結果,第四茬的雄蕊和雌蕊她無法調節,管不到它們。

“這是最後的法子了,每一次回檔後我都盡力了。”章二姨說。

葉躍和李越泊不接話,隻有茶桌上煮水的咕嚕聲。

章二姨又問他們還有沒有要問的,說她隻能活到今晚,以後再想問就沒有機會了。她這話剛說完,手機就響了,婚宴那邊喊她回去。於是談話就到這裏。

葉躍和李越泊不急,兩個人牽著手慢慢往婚宴那邊走。

深秋的藏冬鎮,桉樹黃葉襯著藍天,紅牆綠瓦掩映在一片秋色中,鎮子中心這片並不太大,來往都是認識的人。路上遇見了幾位叔叔輩的人,見麵都是一張笑臉,笑臉親和且透著慈愛。

誰能想到這樣的藏冬鎮有著章二姨所說的那樣的過去。

雖是深秋,路邊仍有開花的植物。叔叔們特意提醒說前方路口那株旱金蓮開了,讓他們注意別錯過——藏冬鎮的許多人確實會注意這種生活中零碎的小美好。

葉躍和李越泊體聽話地特意拐了過去,確實是開花的旱金蓮,也確實是要注意才不容易錯過。可能是不小心遺落在路邊的種子,這株旱金蓮並不大,它是藤蔓植物,自然就沿著它旁邊的樹攀爬了起來。

秋季的樹幹皸裂顯得飽經風霜,旱金蓮細小翠綠的藤莖繞著這樹一圈一圈往上,隻在它藤蔓的最高處開出了一朵紫紅色的花。

“苦難上開出的花。”李越泊說。

葉躍問他怎麼突然這麼說。

李越泊伸手給他理了理額發,道:“你和我,宋若唯和趙明涵,周蔓蔓和江星年,現在再加一個藏冬鎮,我們都是先苦後甜,在一片滄桑的樹幹上開出這一朵花。”

這是看出他在感歎藏冬鎮的過去,試圖在寬慰他。

這樣的李越泊,他怎麼可能會為了一朵玫瑰而讓他去給別的“雌蕊”授粉,就算要搭上所謂的殉葬,他也不願意。

“李越泊。”葉躍把額頭抵在李越泊肩膀處,喊了他一聲。

李越泊輕攬住他的腰,“嗯”了一聲。

“我先前跟章二姨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要殉葬的’這句,”葉躍的聲音低低的,“其實我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