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其實我們幾乎沒怎麼說過話,但是初中的時候她經常照顧我,所以我真的很感謝她。”

過去的回憶再提起,總感覺像是蒙了層吹不落的灰。再回憶起從前,應春晚隻能想到一言不發地坐在教室一角的矮小的自己,翻書的聲音淹沒在尖銳笑聲中。

應春晚低聲說完後,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自己沉默了一瞬,再抬眼時,看見白咎微微彎下腰,手肘抵在腿上,十指交叉托著下巴,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蒙了灰的記憶逐漸變淡。

應春晚心裏一瞬間的黯淡隨之散去,那天在S大過來抓著他箱子就跑的應淺和應泉,忽然在他腦海中蹦了出來,衝淡了過去的片段。

白咎看著眼前的應春晚,黑發少年垂下的眼中,忽然又一點一點彌漫起些許光芒,隨後雙眼抬起,帶著一點滿足的笑意,鼓起勇氣同樣看了過來。

“因為她幫過我,所以我希望我也能幫到她,哪怕一點點兒也行。”

真誠又單純的光芒,看得白咎眼神輕頓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我幫你。”

直到回到臥室裏,應春晚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腦海裏仍然重複回響著剛才白咎的那句話。

我幫你。

沒有過多的詞句,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和神情,就是單單那麼一句話,卻能讓人一下子安下心來,不再擔心其他有的沒的。

應春晚心想,師公一定是個很善解人意的長輩,能三言兩語輕易就安撫住一個人的內心。或許長相隻是表麵,能讓應老爺子都那麼畢恭畢敬,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現在有外公,應淺表姐,應泉表哥,大概還有許許多多他還不熟悉的親戚,現在又有了師公,有這麼多親人的感覺真的很奇妙。

應春晚心裏的滿足感,衝淡了剛才晚上看到那張照片時的不安與驚懼。

第二天,應淺和應泉似乎上午是滿課,很早就坐車走了。應春晚起得比他們晚一些,下來時看到白咎坐在餐廳裏,似乎是早就下來了。

應春晚有點不好意思,坐下來之後修長白皙的手正好遞過來一杯牛奶,他伸手接住。早餐是三明治和沙拉,應春晚看了眼,白咎盤裏的三明治完好地擱在那兒,一口都沒動,“師公不吃早飯嗎?”

白咎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把自己這盤推到應春晚麵前,“不夠的話吃這盤。”

應春晚有些尷尬,又不想回絕長輩,最後出門的時候肚子一陣陣發漲。

下午去學校上了課,大一剛入門的專業課還沒有講到很高深的知識,授課體係和高中也很不一樣。應春晚一邊聽課,一邊忍不住回想著昨晚劉薇發過來的那張照片。

“小春,這裏這裏!”下課後,應春晚剛出了教室就看見正在揮手的應淺,和一旁倚著窗戶看風景的應泉。

三寶竟然也在一旁,乖乖地坐在長椅上,時不時有大學生走過忍不住逗他。

幾個人去食堂吃了午飯後拐去了後門,已經有車停在那邊等著了,還是輛黑色的SUV,應淺一貫是坐駕駛位,隻是應春晚注意到她拉開車門的時候,臉上相當愕然。

“師公怎麼也來了,這點小事交給我們小輩就可以了,不用麻煩師公的。”

應春晚聞言也是一愣,站在應泉和三寶身後踮腳看了眼,不過應淺擋在了副駕駛前,看不到車內的情況。

他的胃不由自主一緊,師公,他剛才是聽到表姐喊師公了吧?師公也來了?

應泉和三寶聽到之後,就十分自覺地從另一邊爬到了後排,剩下應春晚一個人在車外,眨了眨眼沒搞明白狀況。

他伸手,黑色的車門一拉開,裏麵靜靜坐在座位上的銀發身影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