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腦宕機了半秒,然後果斷地像丟燙手山芋一樣丟下手裏的遙控器, 起身就朝房間外狂奔了出去。

他一邊跑,一邊忍不住下意識轉頭再次向電視那頭看了一眼, 隻看這一眼, 後背涼意更甚。

電視上仍舊是一群男女女吊著笑容嘴巴一張一合的可怖畫麵, 所有人的頭部也仍舊保持著直直地衝著畫麵外的姿態,但那幾雙眼睛卻隨著向客房外奔出去的應春晚斜了過來,黑色眼球就像是鎖定了他一樣,直勾勾地追著他的身影而來。

應春晚回頭那一下時已經跑到了房門處,幾乎隻能斜著看到一點電視上的畫麵。

畫麵中那幾個男男女女頭部僵直著沒動,眼神隨著幾乎已經奔出房外的應春晚死死斜著看了過來,眼球已經快轉到了眼角,還遮住了一大半,隻能看到半個還露在眼皮外瞳仁,和翻出來的一大片眼白。

音色不一的聲音還在繼續,隨著應春晚的動作逐漸轉高,連聲線都變得十分尖細,就像是解析失敗了的音頻一樣,聽得人腦仁發麻。

“你在幹什麼你在幹什麼你在幹什麼你在幹什麼你在幹什麼——”

應春晚就看了這麼一眼,就不敢再多看,奔出客房外後也顧不上其它,抬腳就順勢把房門一勾,砰地一下踢上了房門,把那些逐漸變高拉尖的聲音統統關在了客房內。

這個簡單且粗暴的動作似乎十分有效,房門一合上,裏麵的機械聲就一下子沉寂了下來。

應春晚背後倚著走廊的牆慢慢蹲了下來,大口呼吸了好久,然後動作輕輕地靠近自己這間客房的門,慢慢地湊過去。

到底是經曆幾次這種事了,應春晚就算是分不清楚狀況也聰明了很多。他也沒準備真的把耳朵貼在門上,隻是湊得近了之後大概聽了一下。

客房內十分安靜,要不是他剛才慌慌張張趕緊跑了出來,幾乎要以為剛才的那些隻是噩夢一場。

應春晚重重吐了口氣,心裏想著肯定不能回房了,還是去應泉房間裏說明情況對付一下為妙。

他站直身子,緩了一會兒後去了應泉那邊,隻是應泉好像剛好有事沒在房裏,敲了半天房門也沒有反應。

一旁有侍應生走過,看到應春晚一直敲房門卻敲不開,十分好奇地扭頭看了一眼。應春晚隻能尷尬地默默鼻尖。

算了...還是別一直等在這裏了。

應春晚放棄繼續等在這裏的想法,心裏想著現在如何是好,然後腦海裏冷不丁地飄過下午白咎微笑著看著他的模樣。

對了,師公說過有什麼事可以上去找他!

應春晚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忙跑過去按了下電梯,整個人有些氣息不穩地站在門前等著。

電梯的指示板亮起一個羅馬數字一,然後一層一層,很快就到達了應春晚所在的第四層。

電梯門打開,裏麵還有個穿著工作服的年輕姑娘,看起來也是哪個劇組的工作人員 ,手裏提了個口袋站在電梯角落。

應春晚心裏想著趕緊上去見師公,趕緊一步跨進電梯,伸手想按亮六樓,卻發現壓根就沒有六樓這個按鈕。

應春晚後背一僵,剛才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搞得他現在有點忍不住一驚一乍的什麼都容易往那方麵想。隻不過他馬上想了起來,頂樓的套房都是有專用電梯的,一般的電梯應該上不去,這個最開始是聽應無溪說過的。

他心裏有些尷尬,忍不住默默吐槽自己有點想太多了,退而求其次按下了五樓的按鈕,然後老老實實站在電梯右邊靠前的位置,一瞬間又覺得電梯裏還有其他人站著有點尷尬,幹脆掏出手機,沒什麼目的地擺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