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帶著應老爺子過來了的應無白也在門口等著,見到應春晚後笑道:“累著了吧?”
應春晚趕緊搖搖頭,把剛才看到的狐火和姑奶奶與應無白說了。
姑奶奶聞言有點驚訝,雙眼一瞬間閃過探究的光,看了應春晚半晌後才微笑道:“狐狸們都很喜歡小外孫。”
應春晚臉微微一紅,但被人這麼誇還是很高興的。
即使已經知道了應家和狐狸之間的淵源,應春晚進了祖宅後,還是被隨處可見的狐狸紋刻和各種各樣的狐狸雕像給嚇了一跳。
應家古時候似乎是一整個大姓的人都住在這一片,祖宅十分寬闊,在山內盆地延綿成一個街區般的大小。聽應無白的介紹,他們進的這一片是本家祖宅,也是祖師爺的住處。
應春晚實在沒忍住,悄悄小聲問應無白:“無白哥,一直聽你們說認在祖師爺門下,又說來見祖師爺,是來拜祖師爺的牌位嗎?”
倒不怪他多問,原本應春晚以為認祖師爺的過程就是應家的一個儀式,但是到了後,聽見應老爺子稱呼為姑奶奶的那位老婦人說祖師爺正在等著他們,現在又聽應無白說這裏是祖師爺的住處。
字字句句聽起來像是祖師爺還活著一樣。
不能吧?按從表姐那裏聽到的應家定淼派的開宗年代來看,祖師爺別說是活著了,搞不好骨頭都已經化成灰了。
應無白轉眼看到應春晚好奇又不敢多問的神色,雙眼彎了彎,陡然壓低聲音,“小春,你猜猜我多大了?”
應春晚一愣,抬頭看向麵前的應無白。應無白斯文的雙眼藏於做工良好的金絲眼鏡鏡片之後,鏡片上一道反光劃過,映出他一絲皺紋都無的眼角。
應春晚小聲道:“二十多歲?無白哥看起來沒到三十。”
一陣輕飄飄的笑聲傳來,應春晚抬眼,看見應淺盈盈杏眼正側過來望著他,而一旁的姑奶奶竟然也帶著笑意瞄了應春晚一眼。
應春晚有些微窘,“是,是猜大了嗎,不好意⊙
應無白微微搖頭,“不,我們不像人類,容貌並不會隨年齡改變,也不分男女,化形是我們與生俱來的能力,可以隨心所變。不過我們在結元——也就是發育期後,會自主化成男女模樣,一般情況下輕易不會再改變。”
“小外孫是不是喜歡這樣的?”聲線頗為婉轉的女聲傳來。
坐在輪椅上的應老爺子在前麵長廊拐角處,而原本站在他身邊的老婦人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段凹凸有致,鴨蛋臉柳葉眉,一雙丹鳳眼媚人不已的大美女站在一旁。
大美女穿著一身旗袍,一頭青絲用一根簪子鬆垮有致地挽在腦後,溫婉又撩人。
旁邊還有一隻三寶吊著大美女的胳膊晃啊晃。
“姑...姑奶奶?!”
長廊盡頭的美人聞言悠然眨了下剪水雙眸,把應春晚看得忍不住雙頰微紅,
應無白無奈道:“姐姐,別逗他了。”
姑奶奶纖長細指拂過嘴邊,笑而不言。
回過神的應春晚這才發覺,化作年輕模樣的姑奶奶,麵容和應無白更像了些,都有股特有的斯文氣質,而那雙有些媚人的眼睛則和應無溪非常相似。
坐在輪椅上的應老爺子沒什麼太大反應,目光裏仍是充滿了尊敬和敬畏。
“好了,小外孫,快過來吧,我帶你去見祖師爺。”
應春晚看向應老爺子,應老爺子點了點頭後,他才按捺住心裏緊張朝姑奶奶走去。
姑奶奶剛才的調笑之色已經不見,此刻臉上仍舊是一片慈祥之意,不過和動人美貌倒毫不突兀。
應春晚走到她身邊時,她伸手輕搭了下應春晚的肩膀片刻,隨後微微蹙眉,“有師公帶著是好,不過是還是應該早點歸認到祖師爺門下。”
應老爺子嚴肅地點點頭,“有勞姑奶奶了。”
長廊盡頭從拐角處忽地跑來兩隻紅狐,靠近後一左一右變成了一對男童女童。姑奶奶低頭囑咐了一番後,男童女童點點頭,帶著應老爺子一行人轉向其他地方。
應春晚看得目瞪口呆,“姑奶奶,外公他們不去嗎?”
姑奶奶搖搖頭,“祖師爺平常一般在休眠,輕易不會客。”
應春晚隻好點點頭,隨著旗裝女子朝長廊盡頭走去。
應家祖宅年代久遠,深褐色的地板在行走中響起輕微的嘎吱聲,兩邊木質牆壁上雕花暗紋,落地處隔三步就有一盞竹籠燈置在平地,微風輕晃,燭火卻分毫不動。
再往上看,又有圓形軒窗,微風便是從這裏而入,吹拂長廊卻不顯陰森,反倒一派風雅。
圓形的...軒窗?
應春晚腹部一緊,這條長廊,不就是他剛到應家那天晚上幻境裏被石像狐狸引去的地方嗎?!
他暗暗打量了下兩旁的環境,卻又有些不確定了。
那晚誤入的那個幻境一樣的地方,兩邊雖然也是這樣的圓形軒窗,木質的長廊牆壁,但是那時的木牆顯得要嶄新許多,而且兩邊圓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