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團的感覺,半張臉更是埋在了膝蓋上的被子裏。

他有些不好意思,又不想被方君繆看出來,隻能小聲道:“...沒事,就是有點冷。”

方君繆似乎也沒看出來什麼,哦了一聲後放開應春晚的手。應春晚輕聲給他道謝,他搖搖頭,“沒事啦,能幫到春晚哥哥就最好。”

他仰了下頭,後腦勺輕輕靠在木壁上,望著高出錯落的橫梁低聲喃喃自語道:“那個人看起來真的非常非常喜歡春晚哥哥,特別喜歡,豁出命的喜歡。”

方君繆一連三個非常,聽得應春晚更加不好意思,但抬頭看到方君繆臉上有些空白的表情和放空的眼神,應春晚心裏不由得有些困惑。

應春晚低聲道:“你怎麼了?”

方君繆仰著頭的姿勢沒動,眼神轉了過來,看著應春晚笑了一下,笑容裏藏了一絲孤單和寂寥,“沒事呀,就是很羨慕,要是也有人這麼喜歡我就好啦。”

這話聽得應春晚一陣共情一般的心疼,他伸手幫方君繆拉了下被子,“會有的,一定會的。”

方君繆收回眼神,仍舊仰頭望著高處,半晌後輕輕嗯了一聲。

他們兩個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在場所有人心情都緊繃著,正缺一個放鬆的機會,看到方君繆在幫應春晚看相後紛紛圍了過來。

除了虎子和石頭二山自知虧心沒過來以外,連應平都被應淺慫恿著讓方君繆看了看感情線。

方君繆又恢複了那種溫和又開朗的樣子,仿佛剛才應春晚看到的是其他人一樣。

他看了看應平的手,抬頭信誓旦旦道:“應平哥這個感情線厲害了,正緣壓根就不是人啊!”

應平給氣夠嗆,收回手說什麼都不願意再看了,宋冬在旁邊笑了個人仰馬翻,

大家熱鬧了一番,稍微驅散掉了一些雨夜的寒意,緩了下緊繃的心態,各自抱著被子靜靜地休息。

虎子帶他們過來時帶的電提燈的功率很大,他又因為沒有想到會被關進來,就沒帶備用電池。為了節省些電源,在確認了前廳各項保護措施都完善好後,關掉了電提燈。

前廳頓時陷入一片黑暗,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隻有偶爾窸窣的被子摩攃聲。

不知不覺間,應春晚靠著牆角睡了過去。

......

嘶啦,嘶啦,嘶啦。

一陣十分輕微,但在寂靜的黑暗中顯得十分明顯的聲音遊蕩在四周。

睡夢中的應春晚皺了皺眉,沒有感覺到什麼,隻是繼續縮在被子裏安靜地休息著。

窸窸窣窣的聲音漫無目的地環繞在整個前廳中,隻是其他人也都依舊睡著,沒有人察覺到這奇怪的聲音的來源究竟是什麼。

嘶啦,嘶啦,嘶啦。

這聲音斷斷續續,像是什麼東西一下一下地劃過地上,雖然不刺耳,但細微摩攃聲還是讓人有些心神不寧。

一旁歪倒在地上的應平嘟囔了一聲,裹著被子翻了個身。

摩攃聲一下子靜止,隨後一點一點逼近東南角的一堆裹著被子的人。

應春晚的睡眠質量並不好,這摩攃聲逐漸逼近耳邊後,他眼睫輕微抖了抖,隨後帶著睡意未消緩緩睜了開來。

一片濃重的黑暗,但等視線能適應了後,又能隱約看出一些東西的輪廓。

他眼神無意識地劃向前廳睡前被堵起來的門,門閂上兩根長長的東西是虎子和石頭二山橫放上去的鐵鍬棍,薄薄的東西是他貼在上麵的符篆,門前還有一圈隱約帶點熒光的是應平撒的呤石。

沒有任何異常,應春晚眼睛在黑暗中掃視了一圈後再度閉上。

隻是他的眼睛還沒合攏,耳邊再度傳來嘶啦嘶啦的摩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