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了。

應淺幫方君繆拉了拉衣角,“走吧,我們一起去,要穩著點何葉的情緒。”

幾人朝前邊一點正蹲著照顧二山的何葉走去,心裏都有些緊張。

這個法子雖然聽著可行,但他們心裏到底也沒底。如果能成功把何葉瞞過了還好,沒瞞過的話這個事情就很糟糕了。

應春晚他們打著手電筒,先把方君繆拉到了後麵一點遮住,裝作無事的樣子走到了何葉那邊。

何葉感覺到頭上有光線,忍不住眯了下眼睛才抬頭,“嗯?小師傅們?怎麼了嗎?”

應春晚蹲了下來,麵對麵看著麵容姣好隻是神情迷茫的何葉,“何葉姐姐不是之前沒有睡好嗎,我寫了個安神符給你,帶上會好很多。”

何葉不疑有他,點了點頭後任由應春晚將安神符悄悄貼在了她的後背上。

不知道這種安神符對魂體是否有效,但總歸聊勝於無。

安神符貼在何葉身上後,何葉的表情一下子平和了許多,看著幾人的眼神也沒有那麼空泛。

應淺眨了眨眼,深呼吸一口氣後道:“何葉,我們帶了個人來見你。”

何葉平靜地點了點頭,應春晚在一旁看著,竟然有些分不清現在的她是之前那個茫然的婦人何葉,還是後來接受了供奉的河神娘娘。

得到了何葉的回應後,擋在方君繆身前的應平和宋冬慢慢走到一旁,露出了背後整個人隱於半昏暗的陰影之中的方君繆。

為了怕何葉的情緒不穩定,他們剛開始就商量好了先不要直接把方君繆推出來,所以手電筒也沒打,導致後麵的方君繆隻能就著前麵應淺的手電筒光線,隱約露出一雙穿著布鞋的腳,大半個人仍舊在黑暗之中,模模糊糊看得出個大概輪廓。

長廊本來就幽靜中帶著點詭異,安靜地沒於黑暗中的方君繆更是沾染上了那種有些森然的冷意。

應春晚有點晃神,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以為黑暗中站著的是他們通過招魂儀式召出的宋時景,而不是那個秀美膽小的方君繆。

黑影稍微動了動,穿著布鞋的雙腳逐漸現於亮處,隨後順著雙腿,一整個穿著麻布衣裳,麵容幹淨又陰柔的方君繆從陰影處走出,站在了亮處,垂著眼睛看著蹲在二山旁邊的何葉。

二山不知道他們之前的打算,看到幾個人圍過來還有些迷糊,誰知一抬頭猛然看到短發的何葉站在自己麵前,心裏唬了一跳,揉了揉眼睛後才發現前麵的人雖然長得十分像何葉,仔細一看還是有細微差別。

方君繆安安靜靜站在那裏沒有出聲,其餘幾個人都緊張地盯著何葉的反應。

蹲著的何葉水平視線很低,跟著那雙穿著布鞋的腳慢慢移動,直到方君繆站穩後才抬頭。

視線落於方君繆那張臉上時,應春晚清清楚楚地看到何葉的雙眼一下子漫上一層淺淺又不詳的血紅色。

身旁待機的宋冬應平應淺的後背立刻緊繃起來,手不由自主地搭向各自的小包,就怕何葉隨時暴起,而他們來不及應對。

隻是何葉仍舊沒什麼反應,臉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樣,那雙瞳孔在黑褐色和血紅色之間不斷交織,變了又變。

反而是身邊的那四個紙人的反應極大,全部嘩啦啦地抖動了起來,在方君繆麵前一瘸一拐地繞著圈,臉上歡欣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猙獰。

但應春晚忍著頭皮發麻仔細看了眼,那些紙人臉上的猙獰似乎是痛苦所致。

何葉雙眼的變化越來越快,直到連眼白都浮起一層紅血絲,應淺幾乎想要喊停的時候,麵前的方君繆忽然蹲了下來。

準確地來說,不是蹲了下來,而是兩膝點地做支點,屈膝降到了和何葉差不多高度,剛好能和何葉平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