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了下,很意外地看到天窗上掛著一個八角銅鈴,銅鈴下係著一張卷起的黃符。
看起來不像是應該出現在這個大院的東西。
謝茹帶著二人走到二樓盡頭的一間房外,應春晚忍不住心裏疑惑了下,轉頭看了看對麵的房間的房門。
謝茹家的裝修設計不同於應家那種精致,是較為簡潔低調的大方,整個房內的主色調都是溫暖的淺米色,一路走上來看到的房門大多也都是和淺米色相得益彰的白色。
但謝茹帶他們來的這間房的房門明顯和整個獨棟格格不入,是厚重又結實的大門,看著簇新簇新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上麵殘留了很多沒有去除幹淨的膠痕,還有各種各樣細微的劃痕。
“這是什麼門?”旁邊白咎偏頭,垂眼掃了眼應春晚。
謝茹讓開,應春晚伸手在門上摸了一把。這門看著厚重,但摸起來卻感覺不會過於紮實,有些輕盈。門板在光下有微微光暈,暗處呈烏黑色,亮處又有隱隱約約的深紅,上麵能看到橫縱斑駁的紋路。
“雷擊棗木。”應春晚縮回手,說完後忍不住微微抿唇看白咎的反應。
謝茹掛著笑容,“不愧是應前輩的徒弟,摸一把就看出來了,之前我們買的時候還找了人又切又磨的才......”
一句話說到後半段,謝茹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的,聲音逐漸變小,臉上的笑容也十分勉強,額沒有繼續說下去。
她低著頭,“小鶴就住這屋,勞煩應前輩多看看。”
白咎點點頭,路過應春晚的時候低聲飄下一句,“聰明。”
應春晚心裏一縮,感覺回到了最開始和白咎一起去劉薇那個小區的時候,隻是現在自己多了些其它不同的情緒。
大門打開,應春晚收好自己的心思。
一絲很微妙的味道飄了過來,應春晚微微皺了下眉。
這味道很奇怪,有點臭,但又說不上是惡臭,聞起來倒像是那種人老了之後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味道,但這味道裏麵又摻了絲麝香一樣的味兒,聞起來又怪又膩。
大門敞開,他看見裏麵的情形,瞳孔忍不住一縮。
這間房間相當寬闊,和應家他住的臥室差不多,但大白天就拉緊了四處的窗簾,導致房裏看起來昏暗得不行,連空氣都有點流通不暢的感覺。
但最讓人驚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坐在屋裏的那個人。
一張寬闊的床上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上頭的床單一絲皺褶都沒有。如果不是有人定期進來打理的話,就是很久沒有人用過這張床了。
床邊靠著拉緊了窗簾的陽台的位置,有一把軟椅,軟椅上坐著一個佝僂的人,瘦的幾乎隻剩下皮包骨,兩條腿無力地隨意支棱著,麵前的一個矮幾上擺著一個托盤,裏麵放著的粥和菜看起來一口都沒動。
聽到動靜後,坐在軟椅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
太瘦了,再加上這股奇怪的味道,應春晚幾乎要以為是個已經死去的餓殍坐在那裏。
“出...去。”
一絲嘶啞的聲音從軟椅中傳來,應春晚心裏鬆了口氣,還好還沒有死。
謝茹一進來就忍不住又哭了起來,一邊啜泣著一邊走到陽台邊,“小鶴,你怎麼又不吃早飯,你吃點吧,媽求求你了,你就吃一點點也行,好不好?”
軟椅上的人不為所動,不過應春晚覺得這種情況更有可能是想動也動不了了。謝茹端起那碗粥,舀了一勺遞到那個人嘴邊,那個人才開始有動作。
他用盡全力抬起手,然後揮手打掉了謝茹手裏的勺子。
瓷勺咣啷一聲,碎成了兩半。
那個人輕輕笑了起來,但笑了兩聲又支撐不住地咳嗽,邊咳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