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風將視線從窗外收回,偏著頭看她。
她下巴枕著他的肩窩,模樣就像一隻在愜意曬太陽的大型貓科動物。
他兩隻手臂環住她的腰,將自己埋進她懷裏,像是找到了一個最安全的避風港,緩緩合上了眼。
她的聲音自他腦袋上方想起:“或許,你願不願意辦一次正經的媒體會揭開事實真相?因為謠言而束手束腳沒有自由的人生,還談什麼意義呢?”
其實她跟他說人生意義種種都是純屬扯淡。
她隻是覺得,童年陰影始終是他心裏的一顆毒刺,不□□的話傷口就永遠不會真正愈合。
她也想有一天,看到他真的幸福快樂,希望到時自己是他可以依賴半生的愛人,而不再是他的救贖。
媒體就定在三天後,為此白家新品牌的剪彩儀式都推遲了,白吟吟和白辰想等夏嵐將自己的事情解決之後,再邀請她出席活動。
在媒體會前這這幾天裏,林禹風還是乖乖呆在家,也不看手機不上網,不看任何網絡上鋪天蓋地的罵聲和詛咒。
他想過要不要為了媒體會特意去寫個長篇大論來論證自己的無罪,但最後他始終沒能落筆,怕自己寫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怨念和恨。
夏嵐這幾天好像又開始出去忙了,經常不在家,有時候晚飯都趕不及回來吃,甚至在媒體會的前一天晚上還夜不歸宿。
媒體會這天夏嵐讓陳樂琦開車去怡園接林禹風到現場,自己則難得拉著化妝師給自己鋪了一層淡妝,遮蓋著顯盡疲態的黑眼圈。
媒體會挺順利,有幾家主流媒體也到了場,因為這次的風波不僅是娛樂八卦,還波及到了瀾藝這家傳媒圈龍頭企業,社會新聞和商業版頭條也很想搶得先機。
方謹充當了現場主持,他說了個開場詞之後夏嵐和林禹風便進了場。
“針對諸多關於我愛人的不實說法,我們打算在今天正麵做出一些回應。”夏嵐說完就看向了林禹風,用眼神詢問他有沒有做好準備。
在林禹風跟她點頭確認之後,她關掉了自己麵前的麥克風,小聲安撫他:“不用擔心,有什麼事我都替你兜著。”
林禹風回以微笑,之後他就講了一個漫長,又讓人窒息的故事。
他沒提前寫稿子,完全就是想到哪兒講到哪兒,可能有的地方不那麼連貫,但卻顯得格外真誠。
當然也有人質疑:“你口說無憑,跟你父親空口說的那些有什麼區別?”
林禹風抿了抿唇,眼神裏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隨後又轉變為空洞,搖了搖頭說:“我沒有證據。”
就在台下的記者們再也壓不住心中質疑的時候,夏嵐又開麥了,她淡聲說:“他沒有證據,但他有證人。”
說完她衝一旁的方謹打了個手勢,方謹立馬會意,向後台招了招手,隨後就自後台走上來一個中年女人。
“我是小風的……母親。”女人如今已經體態發福,麵上也長了細紋,不再是當年林禹風印象中那個年輕貌美的母親。
隻是她的聲音這麼多年都沒什麼變化,這聲音剛一出,林禹風就震驚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回過頭去。在看到女人的一瞬間,驚愕地用兩隻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
“小風說的都是事實,當年是我……”在她與林禹風對上視線的時候,終於忍不住紅了眼,失聲痛哭起來,眼裏有對林禹風的歉意,以及對林大鳴深入骨髓的恨:“我沒,沒想到我走後他會那樣對你……不,我早該想到的,他從前就已經是賭成性,不止一次醉酒之後對我們母子動手,他就是個該死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