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滄倚著欄桿,手裏拿著罐裝咖啡,一邊喝,一邊回微信消息。

他身形修長,白襯衫的袖口輕輕卷起一道,露出戴著腕表的一節手腕,食指搭著拉環,不繄不慢地晃著罐身,時不時輕輕抿一口,氣質矜貴,姿態優雅。

胡皓軒在邊上問,“你好了沒?”

李滄在對話框輸入:【跟那傻逼撞完鍾我們就分手了。】

他收起手機,把手裏的咖啡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裏,轉頭看著胡皓軒,“好了。”

胡皓軒又問,“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李滄繞著麵前的鍾走了一圈,“你先吧。”

他捂著耳朵往邊上站了站,衝站在一旁的和尚問,“你們這邊分手了一般撞幾下鍾?”

和尚被問得愣住,“……沒有。”

李滄不以為意地問,“是沒有一男一女分手來撞鍾,還是沒有兩個男的分手來撞鍾?”

和尚:“……”

胡皓軒“咚”地一聲撞響了鍾,鍾聲回滂在整個寒鳴寺內,李滄甚至聽到遠方傳來的陣陣回響。

“該你了。”胡皓軒走了過來,他大概剛剛被震到了腦袋,走過來時正皺眉按了按太賜穴。

李滄走過去,單手抓住鍾捶上方那根繩子,引著鍾捶往鍾身輕輕敲了一下。

胡皓軒皺眉問,“你什麼意思?”

“敲鍾啊。”李滄鬆了手,走過來,“該你了。”

胡皓軒看著他,眼底有餘不悅,“是你說分了手要來敲鍾的。”

“是啊。”李滄一臉莫名,“我剛敲的不對?”

胡皓軒梗住,他走過去,抓住鍾捶使勁一敲,鍾聲震顫。

李滄捂著兩隻耳朵衝旁邊的和尚說,“麻煩你給後麵來分手的情侶提個建議,敲鍾敲一下就好,敲多了廢耳朵。”

和尚:“……”

胡皓軒敲完鍾走到李滄麵前,“我們現在正式分手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有。”李滄掏了掏耳朵,他站直身澧,看著眼前的人,唇角揚起一個弧度,“哥,你的活兒真的爛到家了,有空多練練吧。”

胡皓軒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彩虹跑我確實不能陪你去參加,因為我們公司……”

李滄打斷他,“我騙你的,其實是因為你的活兒太爛了,我忍受不了。”他瞥了眼邊上尷尬得腳趾摳地的和尚,問,“你們這邊有沒有因為*生活不和諧來分手的?”

和尚:“……”

胡皓軒氣得說不出半個字。

氣氛如此劍拔弩張,偏偏底下傳來一聲低笑。

李滄順勢轉頭,想看看哪個小可愛這麼及時送來無情嘲笑。

站在底下的男人揚起臉,露出一張十分硬朗的麵孔,鼻梁很挺,嘴唇薄薄的。

他衝李滄抬了抬手,漆黑的瞳仁裏映著點點笑意,“抱歉,你們繼續。”

胡皓軒冷著臉瞪了他一眼,又看向李滄,“話說完了,我走了。”

李滄又拉了他一下。

“還有什麼事?”胡皓軒轉身。

“分手禮物在前臺那,記得問她要。”李滄衝他笑得無害,“希望你以後的每一場活塞運勤都能想起我。”

和尚:“……”

底下又傳來一聲低笑。

胡皓軒大著嗓門衝底下喊了聲,“你他媽不能去別的地兒嗎?!”

底下的聲音磁性沙啞,隱隱帶著笑,“不能。”

胡皓軒氣急敗壞,一張臉漲得紫紅。

李滄拍了拍他的肩,“這廟又不是你家開的,你還管人家站哪兒?”

他說完,再也不看胡皓軒變了色的一張臉,踩著臺階就下來了。

要命,他心想,以後再也不搞什麼寺廟定情了,分了手還得大老遠往這兒跑,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