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
下一刻,傅行雲拂袖站起,腳底生風,從謝煜台身邊走過,袖擺重重的拂過謝煜台的手背。
裴蘭舟和裴鬆舟見師尊站起,看了眼留在大殿的兩個人,跟著追了出去。
被晾在原地的秦知知看著傅行雲旋風式的卷走,眼神中還透露著絲絲茫然,然而傅行雲所言卻已如疾風驟雨般擊落在她的心頭。
“你心裏可曾有過我師妹分毫。”
此話若問謝煜台麼,那當然是沒有的。
秦知知如此想著。
如今對這個所謂“替身”耿耿於懷,最多也不過是因著心頭的三分憐憫三分愧疚,再加上四分定身符的關係。
太上忘情,忘而無情。
秦知知從不覺得謝煜台真的對自己有什麼心。
更不敢想。
既然從前沒有心,又憑什麼指望現在就有心。
迅速調整好了心態,雖然知道謝煜台看不見,秦知知還是揚起些許笑容,衝著對方道:“隻關乎你我二人的事情,想必便是定屍符吧?娑婆宗之行,除了那一場有驚無險的事故,謝仙長還有什麼其他收獲?”
其實這事當著傅行雲的麵說也沒什麼,不過或因為解開的方法很奇怪?或是其他原因?謝煜台應是有自己的考量。
謝煜台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你不必叫我謝仙長。”
“……”秦知知訕笑,“叫習慣了,一時很難改過來。”
不過稱呼什麼的,其實並不用十分糾結,並不是重點啊。
“所以,定屍符可以解麼?”
謝煜台卻對秦知知的問題置若罔聞,並未回答。
秦知知摸不準他是沒聽清,還是沒注意,歪著腦袋仔細看著對方,小小聲的喚道:“謝……謝師兄?”
三宗之中以歸元宗為首,歸元宗青年一代以謝煜台為首,故而三宗核心弟子多叫謝煜台“師兄”,又因他實力強勁,多有三宗大師兄的意☉
那一點小小的期待,在日複一日的等待中終於枯竭消亡。
她信了太上忘情。係統果然沒有騙自己。
曾經的真心示好,終是淪為他人笑柄。
已經死的透透,還不得安寧。
仿佛一場報應。
謝煜台仿佛沒有聽到秦知知的問話,待她停下腳步後,自己的腳步卻沒有頓,而是徑直從對方身邊走過。
他束在腦後的白練綢緞從秦知知眼前略過,潔白皎然的尾端在空中逶迤,宛如破風而飛的燕尾蝶。
秦知知盯著那輕盈的尾帶,神思湧動。
謝煜台,你究竟在想什麼?
謝煜台被白練蒙住雙眼,嘴也好似被蒙住了。
他總是如此,像一塊捂不熱的石頭。
想到係統還在時,不止一次的問過秦知知:“宿主,你覺得難受嗎?”
她難受嗎?她應該難受嗎?
“謝煜台這麼對你,你難受嗎?”
謝煜台走了很遠,才有聲音淡淡的飄過來。
又小又輕,仿佛呢喃之語,在空中一碰就碎。
“她是很好很好的。”
秦知知沒有聽清,隻是看著謝煜台的背影呆呆站了一會,方才追上前去。
因著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已經過了飯點,天同宗飯堂裏隻剩下稀稀疏疏的幾個弟子,十分安靜。秦知知進門後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和謝煜台一同坐下來。
飯堂不大卻裝修的十分精致。懸窗上擺著幾盆吊蘭垂落,牆壁上畫著各種各樣的刀式。桌上的茶具是雨後天青色,配著上好的明前龍井,令人賞心悅目。
飯堂的弟子知道秦知知是宗主最近新收的徒弟,見她坐下後便走上前來笑著問道:“小師妹來了,今日想吃些什麼?”
原以他的身份叫小師妹是不合規矩的,隻是宗門上下都愛這麼稱呼她,如此也便跟著叫了。
秦知知並不在意這些,故而也從來沒糾正過。
她倒覺得“小師妹”這一稱呼很親切。
見對方問自己,笑眼彎彎道:“勞煩師兄,先給我們謝師兄上一盤眉黛酥山。”
“好咧。”飯堂弟子記下,又問道,“小師妹你呢?”
秦知知還未開口,聽謝煜台坐在桌前,淡淡吩咐道:“給她上一碗香菜炒飯。”
秦知知:?
請問你是魔鬼嗎?
秦知知本就是個大眼睛,是長在女子臉上極好看的杏核眼,裏麵水波瀲灩,如今一瞪更是比平日裏要圓上幾分:“你這是什麼意思?”
謝煜台施施然喝著茶,聞言動作微頓,解釋道:“上次聽你說自己愛吃這般。”
什麼時候的事……啊,還真是。
秦知知懵了。
“再來一份手抓飯,多放點香菜,多放點!我就愛吃米飯放香菜。” 昔日之言猶在耳畔,她覺得臉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