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幹澀,以至於快要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你是為了、為了……”

最後兩個字在哽咽聲中銷聲匿跡。

你是為了我嗎?

傻子。

她從沒想過謝煜台看著天資聰穎,竟然是個傻的。

她做的可都是假的。

秦知知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什麼生生世世,死生相隨。

什麼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永遠。

什麼此生我非君不嫁,除了謝煜台,誰也不行。

秦知知扯著嘴角,緩緩笑道:“我是騙你的。”

都是假的。

通通都是假的。

“都是騙你的。”

她垂著頭,肩膀細細顫唞著,不知究竟是在笑自己荒唐,還是在笑謝煜台。

“喲,這是怎麼了。”羅睺看到秦知知的模樣,不懷好意的輕笑,“情郎變成魔族,一時半會有些接受不了了啊?白瞎了你的一片心?”

“別傻了,秦姑娘。”

羅睺斜睨著二人:“他救你,不過是因為你長的像極了他那死在盟誓大典上的未婚妻罷了。他既無心,你又何必對他滿腔深情呢。”

“說來也是有趣。”

正在羅睺話音剛落的瞬間,從人群中走出一人。

這人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衫裙,眉目清秀頗有少女的嬌憨之感。她隻走到人群前排便不再向前,卻正好在一個眾人都可以看到的角度。

“我這姐姐最近不知怎麼回事,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僅和我大鬧一場,還揚言要和家裏恩斷義絕,轉臉就跑到天同宗上成為了天同宗弟子。我分明記得我這姐姐自幼身體不好,乃是五靈根廢物,怎麼就如此幸運,能成為天同宗宗主弟子……”

秦知知抹了把臉,沒忍住低低笑了出來。

她這個無處不在的“好妹妹”,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著置她於死地。

謝煜台的金瞳已經坐實了他與魔族的關係,可她,從開始時就好似一直跟謝煜台有一根線隱隱連在一起。

再加上佛曇之後,性格大變,不能不讓人想到多半也是被魔族奪舍,骨子裏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

無論是奪舍,還是與魔族勾結,在今日一旦被懷疑隻怕很難善終。再加上有個居心叵測的羅睺在旁邊,若是秦芝芝滿身疑點,他自然是肯定樂的落井下石,隻要能讓謝煜台跌的更慘。

此時此刻的秦知知心亂如麻,已經沒有精力再去分神麵對這樣一個跳梁小醜似的好妹妹。

這個人,拿著屬於原身的雙靈根,享受著超越嫡姐的寵愛和資源,隻不過出於一己私欲就想要殺害嫡姐,爭奪她的未婚夫。事到如今,還死不悔改。

秦知知緩緩抬手,握緊背後的歸藏刀柄,第一次對一個人真正動了殺心。

這憤怒的情緒來的突然卻又理所當然。

心頭如同一把火似的,燒的她全身都在顫唞。

百般滋味的浪潮一波一波向秦知知襲來,幾乎要將她焚燒殆盡。

秦知知從未有過這樣的體會。

喜怒哀懼、怨憎愛別、七情六欲,不過人之本性。

就在秦知知將要失控的刹那,什麼東西突而破空而出,直衝著秦芝婕的門麵飛來。當是時,恐怖的威亞之氣秦芝婕她膽戰心驚。

下一刻,一把玄黑色的刀鞘“當”的一聲,深深釘在地表,直立立的豎在秦芝婕的身前。

這是傅行雲那把連山刀的刀鞘,即便沒有刀鋒也已經溢滿殺氣。

秦芝婕從未被如此恐怖的氣息籠罩,頓時臉色煞白,硬生生的將尖叫聲咽回喉嚨中,抬頭緊張的看向傅行雲。

“傅宗主這是做什麼?難道實話都不讓人說了嗎?”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這等場麵上胡言亂語?”

傅行雲的聲音依舊是三分倨傲四分不屑,剩下的隻有滿滿的嗤笑與嘲弄。

隻一句話,就立刻將秦知知從情緒中抽離而出,混沌的神識恢複了清明。

“秦芝芝因有奇遇重獲雙靈根,又在奇遇中境界大升,本就資質出眾可堪為徒,即便不是我也會有其他人收她為徒。是不是我傅某人做什麼事,還得讓你一個小小的築基初期來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