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生生撕裂。

她抱著裴蘭舟, 淚水布滿了整個臉龐, 斷斷續續的叫道:“師尊、師尊……”

就在兩米高的魔魅出現時傅行雲就已經察覺到, 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撐住裂天變,故而沒有分心。等到他再回頭時,就看到裴蘭舟絕望的呼喚著自己。

裴蘭舟和裴鬆舟都是他一手養大的孩子。他們第一次握刀,第一次出鞘,第一次引起入體……

傅行雲從雲端落下,連山刀身微震,刷的劃開刀域,瞬間震飛周身的低階魔魅。

裴蘭舟渾身都在劇烈顫唞,她雙眼通紅的看著傅行雲,努力的想要將一句話交待完整,可開口仍然被狂風吹得七零八落:“師、師尊,你看他、看他,天心月圓……多好啊。”

傅行雲半跪在地,查看裴鬆舟的傷勢。他雙眼緊閉,臉上的血跡被裴蘭舟擦的幹幹淨淨,乖乖的躺在裴蘭舟的懷裏,仿佛睡著了一般安靜。

被一擊必中,傷及心脈。

但好在最後被裴蘭舟喂進了吊命金丹,就那麼絲絲一口氣提著。就差一點點,神魂聚散。

傅行雲雙指並攏在裴鬆舟眉心一點,注入一點他的刀氣安頓裴鬆舟急欲離散的魂魄。

裴蘭舟安靜的看著傅行雲的舉動,顫唞的身體逐漸平靜下來,傅行雲卻突然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拉過裴蘭舟的手腕。隻不過剛將手指往上一搭,便察覺到裴蘭舟心脈紊亂,周身靈氣四處亂竄,靈台之處不斷的發熱發亮。

傅行雲眼睛微瞪:“蘭舟!”

裴蘭舟竟是在這樣的強行刺激之下,似要有突破。

然而現在的裴蘭舟三魂六魄就快去了大半,連自己的狀態都掌握不了,心神渙散,又怎麼可能在此處渡劫?

傅行雲抬眼看著衍琛長老的飛升雷劫,眉頭緊皺,抓住裴蘭舟和裴鬆舟往旁邊空地飛去。

“蘭舟,忍住,這裏不是曆劫之地。”傅行雲出手封住裴蘭舟周身幾大穴。裴蘭舟眼神空洞,隻是呆呆的抱著裴鬆舟的手臂。

若是裴蘭舟的升階雷劫碰到衍琛長老的飛升雷劫,隻怕威力要增大百倍,這個時機實在太差。

“蘭舟,你這樣怎麼照顧鬆舟?”傅行雲咬咬牙低聲道。

聽到裴鬆舟的名字,裴蘭舟眼神微微閃動,緩緩回過神來。她聲音沙啞:“師尊……鬆舟……還能活麼?”

傅行雲對裴鬆舟從不客氣,但對裴蘭舟一直很溫柔,向來連大聲說話的時候都很少,此刻更是壓低了聲音輕輕道;“你不信師尊?”

裴蘭舟的眼睛一亮,激動道:“師尊!”

見裴蘭舟終於提過氣來,傅行雲眼中的擔憂之情也稍稍退去,然而還不待他鬆口氣,甫一回頭就看見秦知知仍站在剛剛打敗魔魅的地方,愣愣的看向這裏。

她的眼睛不再如平常一般,黑亮亮的充滿神采,反而隱隱泛著黑金色的光芒,讓她整個眼睛看起來失去了白晶部分,整個人散發出奇異的氣息。

周圍刀光劍影,所有一切都亂成一團,不斷有魔魅亂竄,而各派弟子追著或被追著從她身旁略過。

傅行雲臉色突變,叫道:“秦知知!你幹什麼?”

秦知知在幹什麼?

她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看到裴蘭舟和裴鬆舟的刹那,她心神微顫,神識動搖,視線範圍內翻騰起了一片紅海。

秦知知沒有雀吟與緋獨,性格裏本就對愛和欲十分淡漠,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很是無欲無求。這樣的愛和欲,不僅在個人身上體現,更體現在其他方麵。

比如對周圍的人,比如對待修行,對待其他。

她無愛,也無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