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閣主的兒子,連冷血無情都像極了那個男人,哪怕是血緣兄弟,出手時,也沒有半分猶豫。
天壬又說:“可要往宣陵加派人手?”
溫辭繹擺了擺手道:“不必,天甲的實力,毋須我們自己人去驗證了。”
會任閣的刺客榜,代號由天地玄黃,以及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支組成,以天字開頭的刺客,是最精英的,而天甲則是會任閣最厲害的刺客。
少主溫珵安的代號就是天甲,武功高深,極擅偽裝,從八歲第一次執行刺殺任務至今,從無失手。
“閣主那邊如何交代?”
會任閣的刺客收錢辦事,信譽極佳,可這一次,天甲出手,主客通殺,會任閣名譽大損,且雇主還是源州府尹的兒子。
溫辭繹冷笑一聲,原本柔和的眉眼因怒氣而流露出厭惡來。
“我臥病在床,何必交代。”
那東西落入溫珵安之手,雖不知道他打得什麼主意,總歸著急的也不是他,讓他的閣主父親去頭疼好了。
在這會任閣中,從來沒有感情的存在。
欲望和殺戮,是這裏的底色,再容不下其他的色彩了。
“咳……咳……”
溫辭繹情緒波動,咳出一口血來,血帕染紅,刺眼非常。
溫珵安,下手可真狠。
可不能光他一個人困擾,溫辭繹恢複了斯文儒雅的模樣,微笑著吩咐道:“宣陵的官兵一無所獲,未免太可憐了,去給他們點提示吧。”
把水攪渾了,才能抓到大魚。
*
近幾天,藥鋪的生意還不錯,蘇葉看著賬本上的記錄的數字,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臨近霜降,天開始變冷了,她盤算著,得給家裏人每人置一件厚衣裳的,而後,她又想到江宸上門時,手裏拎著的包袱裏就兩件單衣,幾本書籍,尋思著一件不夠,得每人兩件。
開銷比預想的要多,蘇葉重新拿起算盤,精打細算了起來。
她剛低下頭,門口就有了動靜。
“小葉子,我來看你了,你還不出門來迎迎我。”
錢金浩的大嗓門在店口響起,蘇葉起身,打趣道:“是什麼風把我們錢少爺吹來了?”
“還能是什麼風,是你姑姑的耳提麵命風唄。”
錢金浩朝身後招了招手,錢府的小廝捧著幾匹布進來了,他指著布說道:“我們家前一陣從南邊運了不少布料回來,這不天氣冷了,我娘說要給各家親戚都送幾匹,還非得要我親自來送,哥哥我記著你,先來給你送,你先緊你喜歡的挑,你挑好了,再給其他各處送。”
這不靠譜的樣,蘇葉搖頭歎氣的,“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事可不是這麼辦的,你得先給長輩送,回頭挑剩的留給我就是了。”
按理,他要先送到三叔蘇青山家,因為蘇葉的奶奶鄭氏住在三叔家。
蘇葉的父親蘇絡石是鄭氏長子,以前是住在青囊藥鋪的,後來蘇絡石過世後,鄭氏搬去跟三兒子住了,蘇葉這邊,除了逢年過節要送禮之外,每月還要給五百文的孝敬銀子。
錢金浩可不管什麼人情世故,他自顧自地尋了個位子坐下,對不遠處正在碾藥的少年說道:“你是這兒的學徒吧,去給少爺我倒杯茶來。”
少年茫然地抬頭,並沒有動,而是首先看向了蘇葉。
蘇葉從他不知所措的眼神裏,就猜想江宸好歹是江家小少爺,肯定沒幹過被人這麼使喚的活。
“你忙你的,我來就好了。”
蘇葉給錢金浩上了茶,他就大爺似的翹起二郎腿,悠哉地喝起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