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
“別害怕我。”
當他最喜歡的驚恐的表情出現在蘇葉的臉上時,他就是被掐住脖子的人,喉嚨發緊,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你想想,想想我們的相處,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和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別怕我啊。”
然而,無論他說什麼,蘇葉都聽不進去了,她躲在被窩裏,連看都不敢再看他。
溫珵安低著頭,如霜打的茄子,低落地說道:“我走,這就走,你先冷靜下來。”
他踉蹌著出了房門,關上門後,又舍不得走太遠,便在門前的台階上,顧不得幹不幹淨,就那麼席地而坐。
呆坐著不知過了多久,屋內傳出哭泣聲,壓抑的,低聲的,卻不停息的,他暮然回首,盯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他觸摸著臉上的淚痕,苦澀一笑,以往偽裝的,虛假的淚,她心疼又在乎,現下這真實的淚,她看不到,也應該是不在乎了。
他算計過很多人,以後也會繼續算計人,但因為算計人而後悔的,隻有蘇葉一人。
欺瞞她,不妥,坦誠所有,也不妥,前進無路 ,後退無門,該如何是好。
*
蘇葉痛哭了一場,哭她的害怕,哭她的傷心,哭她的一片真心,哭累之後,又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她坐起身,正準備下床,門外之人就開口了。
“桌上的粥和藥已經涼了,你別喝,灶上溫著熱的,我給你端來,你放心,我不進門。”
熟悉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誰了。
蘇葉穿好衣服,起身走到桌邊,粥和藥並非涼透了,還有些餘溫的,這也是他準備的嗎?
還未多想,吱呀一聲,窗戶打開了一半,她下意識地要躲,卻隻看到了窗戶上的人影,看不到人。
盛著粥和藥的托盤,從窗戶外頭飛入,穩穩地落在桌上,半點都未曾灑出來。
“周伯說先喝粥再吃藥,托盤上的小碟子裏有蜜餞,藥苦了就吃一顆,你吃完後,我會來收拾的,你害怕見到我,我不會出現在你眼前,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別想趕走我。”
話一說完,窗戶上的人影就不見了。
蘇葉腦子裏亂糟糟的,她看著冒著熱氣的粥,坐了下來,她不能病下去了,要快點好起來,生病的時候,是無法理清楚現狀的。
就算不為了自己,也得為了藥鋪的其他人著想,有這麼個危險人物留在青囊藥鋪裏,她必須要打起精神來。
慶幸的是,他說到做到了,說不出現在她眼前就沒有出現在她眼前,即使他每餐送藥送飯,還是不是送一些小玩意,例如首飾、藥材之類的,來彰顯他的存在感。
見不到人,她白天能好過很多,雖然晚上會被噩夢驚醒,總算藥鋪還能繼續做生意。
噩夢纏身後的某一天早上,蘇葉在床邊的香爐中,又見到了未燃盡的奇楠沉香製成的帳中香。
見了此香,怒從中來,害她如此是他,事到如今,還裝模作樣有什麼用,這一怒,連對他的恐懼也丟之腦後了,她舉起香爐,狠狠地砸了下去。
“王八蛋,我不要你的東西,你這個魔頭,壞事做盡,拿著你的東西趕緊滾出去,我受夠你了,快滾。”
她憋了好多天了,擔心他對周伯夫婦動手,一直忍著不敢說,他死活不走,她忍不了了,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你不害怕我了嗎?”
屋外傳來他的聲音。
怕,怎麼會不怕,這種掐斷別人脖子,撕裂別人四肢的魔頭,誰見了誰能不怕,可怕也要把人趕走。
“我不怕你,這是我的藥鋪,我要趕你走,這兒沒你的位置。”